隻有華妃,覺得皇後這是拉著一幫醜女給自己找不得寵的藉口呢,笑得輕蔑又無禮。
“再說了,誰冇有年老色衰的那一日呢?今秋有今秋的新人,三年後大選,又有三年後的新人。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啊......”
皇後原本還是在防禦,這一句算是直接往華妃的心窩最痛處戳去,頓時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華妃突然站起來,就差把“氣死本宮了”寫在臉上,微微對皇後行了一個禮,也不說句告退,就直接耀武揚威地走了。
眾人見皇後把華妃懟得不輕,心裡也暗暗爽快,幾乎都微笑著目送華妃離開。
我暗暗看向夏冬春,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皇後和華妃的正麵交鋒,似乎對我告訴她的“分庭抗禮”有了一些真實的理解。
“今兒說話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我不得不感歎,坐在皇後宮裡請安聽她們說話是累,每句話裡都是心眼,每個字裡有挖坑。
華妃這種聽不出來旁人的嘲諷,直接對旁人產生傷害的還好。若是像皇後那樣城府又深、心眼又多的,隻怕是一場下來,傷敵一千也得自損八百。
夏冬春顯然有些被嚇到了,從景仁宮裡出來就貼著我走,生怕無人陪著。
回到延禧宮,我直接入了樂道堂,夏冬春則是不尷不尬地跟著我一起進來。
“夏常在有何貴乾?”
我自己動手沏茶,動作嫻熟,似乎讓夏冬春有些意外。
“你怎麼自己做事?”
我坐下抿了一口茶笑道:“不然呢?針線活兒要自己做,衣服也要自己縫。內務府難道還會給我這種無寵無勢的答應做新衣?”
還有一個月就是臘月了,到時候冰天雪地,冇有冬衣就要凍死了。
“哈?”
夏冬春顯然有些不太適應,茫然地問道:“那你宮裡的人呢?她們都不做事嗎?”
“寶鷸和寶鵑內務府領東西了。東西哪能直接送到我門上?哪怕她們跑得殷勤,都不一定分得上。在這宮裡,誰不是拜高踩低,誰不是看著上頭的臉色做事?”
夏冬春忽然眼神裡有些茫然。
她冇有了嫁妝,陪嫁的宮女也冇有了,她如今份例冇被剋扣,餐食供應不缺,已經是家世不俗在保駕護航了。
她有的我可冇有。
她故作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一臉誠懇地望著我說道:“安妹妹,你教教我怎麼縫衣吧!我也學著點兒以備不時之需!”
我冷笑一聲覺得她天真,這宮中處處都是交易,她用什麼來換呢?她什麼都冇有了。
“想想你自己拿什麼跟我換。我可不會白白施恩。”
我起身拿起放在一旁冇有縫完的暖爐套子,壓根不理會現在身無所長的夏冬春。
夏冬春急得要哭,忽然道:“我去求富察貴人,我要換宮室!她住正殿,你住怡性軒,我住樂道堂!這樣總行了吧!”
她還不算太笨。
我瞥眼看向她依舊不為所動,夏冬春無法,隻能踉蹌著跑出去,一路朝著東配殿怡性軒而去。
翌日富察貴人回了皇後,延禧宮中無人有異議,大家各自就搬了。
倒是皇後在早上請安的時候假惺惺地說“宮室都由華妃安排,難免有不周到之處,大家同為姐妹,必要互相擔待”。
這話一出口,富察直接就恨上了華妃。明明她身份比夏冬春更貴重,居然冇有安排在延禧宮正殿,這不是擺明瞭防著她得寵,不肯讓她在宮裡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