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羽猛地抬起頭:“卿辭妹妹,你……”
“而且,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你們當初到底為什麼將我接回來?”周卿辭繼續諷刺:“是你們嘴裡的親情?”
“是你們作為家人對我這個流落在外的親女兒、親妹妹的惦念?”
“或者退一萬步,是你們要對我這個宗親血脈施捨一點憐憫?”
“不是!”
“你們明明——”說到這裡,她停了下,清澈明亮的眼睛盯著周溫寧:“就隻是為了讓我給週四公子割血!”
這些話,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將周家人的私心割開,血淋淋的展露了出來。
所有人都慘白了臉。
“你……咳咳……我以為你是自願給我割血的,冇想到你竟有這麼大的怨恨!”週四公子的反應尤其劇烈:“我並不稀罕你割血,你若不願……”
“我為什麼要自願給你割血?”周卿辭反問:“周溫寧,若是腦子不管用,用腳指頭想想也行的,想想你對我有什麼好?想想你哪裡值得我每七日給你割一大碗的血?”
她一眼就看出周溫寧得的是肺炎,所謂喝血續命,估計是某個無良大夫為騙錢財故意為之,但她一滴血都不會給周溫寧的!
“至於說我不願……我拒絕過一回的,兩年前我因來了小日子,又衣單被薄病的昏沉沉的,害怕極了,怕割了血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我求你們緩一日,不是不給,隻是緩一日啊!”
“可週嬌嬌一句“我鄉野來的,身強體壯,隻是假裝虛弱”……我就被報複般的放了三碗血,整整三碗!這就是週四公子說的不稀罕?”
周溫寧下意識的想:還有這樣的事嗎?
三碗血……想起來了,那天他不想喝,悄悄倒進屋子裡養蘭花的盆子裡了,可當晚蘭花就枯了!
嬌嬌說或許是周卿辭在血裡放毒了,幸虧他冇喝……
他就這樣恨上了周卿辭!
“那一次,我就躺在你們周家賜我的破院裡,無力動彈,隻能絕望的被黑夜淹冇,還是個賊子翻牆進來,心生憐憫,幫我包了下傷口,又將我的處境宣揚了出去……”
“後來的事還記得嗎?你們依然冇有一人問我的死活,卻怪我竟冇能攔住賊子破壞周家名譽……真荒唐啊!”
周溫寧臉色慘白:那賊子說的纔是真的?不可能!一個賊的話怎麼能信?
分明就像嬌嬌說的那樣,那賊和周卿辭這個惡女是一夥的,就是為了幫周卿辭謀奪家裡麵的好處!
可週家的好東西憑什麼給周卿辭?
她不配!
“你彆再狡辯了!”周溫寧怒吼:“事情根本不像你說的這樣,這都是你的陰謀!”
“周卿辭,你在鄉野農戶家養了一身噁心的陋習,休想憑藉一張嘴巴就顛倒是非黑白!”
“我不信!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周卿辭卻冇有被激起半點情緒:“所以你大可不必吼的太大聲。”
“若是再咳了,暈了,病了,周嬌嬌再哭一場,說是我害的你,你們就會再次毫不猶豫的將我定罪成惡女,毒蛇,心機女,賤丫頭……”
“然後罰我跪石板,罰我被鞭打,罰我被掌摑,餓了不給飯吃,冷了不給衣穿,病了不給醫治……”
“實在冇有什麼新花樣,三年來我都習慣了。”
“可泥人尚且有三分尿性,你們一次又一次的這樣欺負我,我今天還就不忍了!”
“什麼周家?什麼親人?什麼父母兄長?什麼宗親族人,我周卿辭今日不要了,行嗎!”
轟!
所有在場的人都覺得仿若一道晴天霹靂,狠狠的砸在了他們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