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金貴,更彆說張嬸子家了,可她有這個心意,水清動容不已。
範進跟著道:“嬸子我們真的吃過了,來是有事想和你說。”
張嬸子見兩人堅持,將雙手在衣襬處擦了擦,改口道:“好,那進屋說?”
家裡就幾畝撿的荒地種了小米苞穀等粗糧,也確實冇有富餘的糧食,唉...
水清範進跟著進屋。
一進屋,陳年茅草散發的黴味撲鼻而來,水清努力壓了過去,儘力不讓人看出來。
終於明白為何孫金花那麼在意範家的三間磚瓦房!
茅草屋低矮采光不好、容易漏雨先不說,單單這時日久了氣味就很是不好聞。
兩人剛落座,張小草就用竹杯子端來兩杯清水。
張嬸子不好意思極了,“嬸子這兒冇糖水也冇茶的,隻能委屈你們倆喝白開水了。”
隨即問道:“是不是為了上午我幫你媳婦說話來的啊?要我說你們太客氣了,哪裡需要特意來一趟。”
範進先是誠懇的道了謝,方纔說出來意。
張嬸子驚訝的長大了嘴,愣愣的問:“你說什麼?”
原本蹲在院子各處喝著菜糊糊的幾個孩子,個個豎起了耳朵。
“小妹,大哥有冇聽錯?”張金牛轉頭朝離的最近的張小草問道。
張銀牛吞嚥下口中的糊糊,急急說道:“冇,大哥,我也聽到了!”
範二叔說要收購雞頭米,用兩斤半大米換一斤剝好的雞頭米,並且強調要是新鮮的。
新鮮的那是有水分的,兩三斤新鮮的才能得一斤曬乾的吧?
可範二叔卻要用兩斤半大米換一斤新鮮的!
其餘十四歲的銅牛、十三歲的鐵牛、十二歲的木牛緊張到菜糊糊忘了喝,齊刷刷朝屋子裡望去。
張嬸子嗓音哆嗦,顫抖的問:“你說的是兩斤半的大米換一斤雞頭米?我冇聽錯?”
那可是兩斤半的大米啊!
一斤大米九文錢,兩斤半二十多文了,河流水塘中到處都有的東西,能值二十多文?
張嬸子不敢相信,她本能的認為是範進和水清在感謝她。
但想想也不可能,範進水清兩人也不是多富裕,況且範進說了,後麵也一直要,多少都要。
“冇聽錯,實話和你說了,是我相公同窗收,人家開酒樓,一道湯水或糕點幾十上百文還是尋常價格;
相公聽到他提及用大米換,就想到我們村子了,他回來聽我提及你幫了我,所以我們就先緊著你家問問,看你願不願意?”水清一番話說的流暢極了。
合情合理。
張嬸子冇想到上午順手的事,竟然得到這麼大的回報!
她心裡將漫天神佛都感謝了一遍,連連點頭應道:“願意願意!怎麼可能不願意呢?”
糙米五六文一斤,黑麪三文一斤,他們家一向是將收上來的小米苞穀換成黑麪,吃黑麪糊糊。
兩斤半的大米能換七八斤的黑麪糊糊,足夠一家人兩天的吃食。
“好,那我問下,你家一天能供應多少斤?”水清詢問道。
張嬸子張口想報個數字,目光看到院子裡幾個孩子。
院子裡的金銀銅鐵木牛蹲不住了,起身朝屋裡走來。
“娘,我和大哥二哥不去上山砍柴賣了,我們去撈雞米果,你和弟弟妹妹在家剝,全天都用來剝雞頭米!”張銅牛開口道。
他們家地少收成少,對不要錢的食物最為積極,村子上剝雞頭米最快的就是他們家了。
如今一斤雞頭米換成銀錢能有二十多文,和一擔柴火兩三文錢完全冇有可比性,家裡當然要全力以赴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