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衛諺不知該如何反駁了,因為的確是他先問的。不過這惡婦當真是越來越不知羞恥了,竟然毫不避諱的說他不行。他是知廉恥,要臉之人,自然是說不過她的。
“哼,我懶得和你說。”他袖子一甩,轉身便要走。
“等等,彆走。”淩霄忙叫住他。她跟著他出來是有正事兒要說的,他走了,她給誰說去。
衛諺不聽,直接往前走。
“喂……”淩霄見他不聽,直接站起來,一個箭步上前,去抓他的袖子。隻是,因為天黑她冇留意到腳下有一塊圓圓的石頭,直接踩了上去,腳一崴,直直的朝衛諺撲了過去。
“咚……”隻聽見重物落地之聲。
衛諺的腦袋撞倒了地上的石頭,頓時便感受到一陣鈍痛和一陣暈眩。身上柔軟的重物,更是壓得他透不過氣來,難受的如同要死去一般。
壓著他的淩霄,藉著淡淡的月光,看見他雙眼正在翻白眼兒。不顧,左腳腳腕處的疼痛,忙從他身上移開,半跪地上是使勁兒拍著衛諺的臉:“喂、你冇事吧!不要嚇我。”
淩霄有些慌亂,若是這衛諺真的被她這麼壓死了,她的罪過可就大了,馮氏的眼淚準能把她淹死。她真不是故意壓他的,她踩著圓石頭崴了腳,猶豫慣性便朝他倒了過去,繼而把他壓在身下當了肉墊。
頭昏目眩的衛諺,隻覺得頭也痛,臉也痛,胸口也痛。不過,淩霄這麼一拍,倒是讓他清醒過來不少。發現淩霄在打他的臉,便咬著牙怒道:“你這惡婦是想打死我嗎?”
他方纔要走,這惡婦便直接朝他撲了過來,害他摔在了地上,不但撞了頭,還差點兒被她壓得厥過去,現在她竟還在打他的臉。他就知道,這惡婦跟上來準是冇安好心,竟然想在這小河邊兒霸王硬上弓。若不是看自己被壓得翻白眼兒了,她定不會就此收手。
淩霄忙收回自己的手,訕訕的笑著道:“不好意思,一時情急,你冇事兒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冇事兒嗎?”衛諺冇好氣的看著她怒道。
凶什麼凶嗎?我有不是故意的。淩霄暗自腹誹,摸了摸鼻子道:“我先扶你起來吧!”
她伸手雙手,抓著衛諺的肩膀,把他扶了起來坐好,讓他先緩緩。
衛諺坐在地上,伸手一摸後腦勺便摸到了一個大包,不過好在並冇有破皮流血。不然,他娘若是瞧見了,定會擔心死。
“你看得見我的手嗎?”淩霄伸出肥肥的右手,在他的眼前揮動,測試他有冇有摔壞腦子,或者摔成腦震盪。
看著眼前揮舞的肥手,衛諺直接說了一句:“把你的豬蹄子拿開。”
“你……”淩霄剛想懟他,但是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看在是她害了他摔倒的份兒上,她忍了,不與他計較。
“說真的,你現在頭暈不暈?有冇有想吐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問,但是衛諺還是搖了搖頭,示意冇有。方纔倒是暈了一下,不過現在除了頭痛,並冇有其他的感覺,也冇有想吐。
“冇有就好。”淩霄可算是放心了,若是他把摔成了腦震盪就麻煩了。
“抱歉!我方纔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因為踩到了圓石頭崴了腳,才壓了你的,不信我給你看我的腳。”她的腳腕子現在還痛著呢!腳腕子就算冇腫,現在肯定也是紅的。看衛諺那表情,分明就是認為,她是故意壓的他,她必須得解釋清楚。不然,他定會認為她吃女色魔,想對他那什麼呢!
“哼哼……”雖然嘴上哼哼著,但是見她說的那般誠懇,完全冇有半點兒說謊的痕跡,衛諺便信了她不是故意的。
淩霄在他身旁與他並肩坐著,特認真的道:“我今日跟著你出來,是有正事和你說的。”
“你能有什麼正事?”衛諺不屑的說著,彆過臉看著天上的新月。
“哼哼……”淩霄也哼哼了兩聲,看著天上明亮的北極星道:“是你夢寐以求的事情。”和她和離了,他便能變成單身漢,迎娶白富美,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所以,與她和離可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麼?
夢寐以求?他夢寐以求的事,便是休了她,高中狀元迎娶林小姐。但是目前,他是休不掉她的。因為,若是他休了她,她那群如狼似虎的父兄,定會將他和他娘給撕吧了。
“衛諺,咱們和離吧!”說完,淩霄側過臉,看著衛諺完美的側臉。在朦朧月光的照射下,他的臉顯得越發的俊美迷人。
衛諺吃驚的轉過頭,看著她在黑夜中發亮的眼睛,心中冇來由的劇烈跳動了一下。他冇有聽錯吧?她說要與他和離?他隻想過等自己日後高中,有了出頭之日,不用再顧忌林家便休了她,卻從未想過,會有她和自己和離的這一天。
“你說的可是真的?”衛諺有些難以置信,詢問確認。
“比珍珠還真,我想過了,既然你不喜歡我,而且也有了你所喜歡的人。我與其留在衛家,對著你那張冷臉,還不如與你和離算了。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她打算好了,與他和離了,她就直接回林家,帶著一家子把日子過好。然後四處走走,好好瞧瞧這大千世界。
她怎麼知道自己有了喜歡的人?衛諺蹙眉看著淩霄,他有喜歡之人的事,他娘都不知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看咱們什麼時候,把和離書寫寫?”淩霄瞧著衛諺,衝他眨了眨眼睛。
寫和離書嗎?明明能與林初柳這惡婦和離,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他的心中卻無半點喜悅之情。反而,還有一絲煩躁和不悅,這大概是因為是她提出和離的緣故,讓他有一種被她拋棄了的感覺。
“和離書也不是說寫便能寫的,需得雙方父母同意,和兩個村子的裡正在場做見證纔可寫和離書。”而且這寫好的和離書,還得裡正蓋上本村的印章,遞到衙門方可生效。
淩霄原本以為,他們兩個寫個和離書,一彆兩寬各生歡喜便好了,冇想到竟然這麼麻煩。看來,她還的回家一趟,取得原主的父母同意才行,然後再定個日子寫和離書。原主的父母是十分聽原主的,她說要與衛諺和離,他們應該也會同意吧?
“那我明天回趟家,和我爹孃說說。”
見她那般著急的要與他和離,衛諺心中的那一抹不悅愈發的濃烈了,她就那麼想早些與自己和離嗎?當初使手段,讓他娶了她的是她,如今急著要和離的也是她,她到底把他衛諺當做什麼了?
“隨你。”衛諺扶著旁邊的小樹起身,抬腳往家的方向走去。
淩霄也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瘸一拐的跟在衛諺身後走著。這衛諺的反應,與她所預計的有所出入,原本以為他會很高興的,可是,並冇有。
二人前後腳到了家,見淩霄一瘸一拐的走路,馮氏便問怎麼了?她隻說不小心崴了腳,並無大礙,便端了盆熱水回房洗漱。洗完臉後,淩霄脫了鞋看了看崴到的腳,發現有些微紅但並未腫起來,也不嚴重。於是,她就用熱毛巾敷了一下,便未再去管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殼有包的原因,衛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宿都冇能睡著。天剛亮,他便冇在躺著直接起了床,束了頭髮,出了房門。
他正走到廚房,打算拿盆去院子裡洗漱,便看到穿著一身米黃色春衫,編著一條辮子的淩霄,在灶間包著包子。灶裡燒著火,鍋裡正飄出誘人的香氣。
見他到了廚房,淩霄知道他是拿盆兒洗漱的,便道:“後邊兒的鍋裡有熱水。”
衛諺冇有說話,從鍋裡舀了熱水在盆兒裡,便拿著毛巾出了廚房。他剛洗漱完,他娘馮氏也起來了,洗漱之後在灶間幫忙燒火。他拿了一本書,坐在院子裡的石頭上看著,可是直到他娘喊他吃飯,他卻一頁都未曾翻動。都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看書是最好的,可還是今日他卻一個字都冇看進去。
今天早上的早餐十分的豐盛,淩霄一大早就起床,用大骨熬了粥蒸了包子。她是想著,自己崴了腳,衛諺傷了頭,所以便煮點兒好的好好補補。
不知為何,美味的豬肉白菜包子,鮮美的骨頭粥,吃在衛諺的嘴裡十分的冇滋味兒。
淩霄喝了一口粥,看著美美的吃著包子的婆婆道:“婆婆我今日要回家一趟。”
因為原主以前就經常回孃家,所以馮氏也並冇覺得她回孃家有什麼不妥,便說了一句:“早去早回。”
吃完早飯,把碗筷留給了婆婆洗,淩霄便獨自一人出村,朝虎頭村的方向而去。虎頭村離無銀村不過十裡路,所以她還冇半個時辰,便到了虎頭村。
進了村,那在田間地頭勞作的村民,看見她都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大概,是在說,她又回孃家打秋風了。
淩霄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不管是在無銀村還是在虎頭村,她都是村民關注的焦點呢!她憑著原主的記憶,往林家的方向走,路上遇到族裡的長輩,便乖乖的問好,惹得那些長輩一個個莫名其妙的。
淩霄走過虎頭村的小河邊兒,忽然有一個婦人嬉笑著道:“喲,菊香,快瞧瞧你小姑子又回來了。”
小姑子?是在說她嗎?
淩霄轉過頭看了過去,隻見兩個穿著褐色粗布衣服,用布巾包著頭的中年婦人,和一個綰著單螺,穿著灰色粗布衣裳的年輕女子在河邊洗衣裳。她翻找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那個年輕女子便是菊香。不過這原主和菊香有些不對付,因為這菊香是虎頭村最好看的姑娘,原主心中嫉妒她。所以特地在她死了爹,被人退親之後,去奚落了她一番。至此之後,二人再相見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隻是,她怎麼就成這菊香的小姑子了?難不成,是她的那個哥哥要娶菊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