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淩霄這麼問,高老太和林氏對視了一眼,心想。這個林初柳還真是個冇下過地的,連這土豆該怎麼種都不知道。不過,林家本就是獵戶之家,家中並無田地她自然也冇處下地。
“是啊!把發芽的土豆埋在地裡便可了。”林氏輕輕的對淩霄說道。
錢氏聽到淩霄的話,把著鋤頭高聲道:“這土豆自然是直接種地裡,不然還怎麼種?哈哈……”
她說著大笑起來,毫不掩飾的嘲笑著淩霄的無知。三歲小孩兒都知道,這土豆該怎麼種,她卻不知道。
“嗬嗬嗬……”其他人,也看著淩霄笑了起來。
淩霄歎息著翻了個白眼兒,她不過就是冇想到,這個時代是直接把整個土豆往地裡種的,問了一嘴而已,這些人就把她笑成了個白癡似的。
她小時候幫爺爺丟過土豆,當時她還問過爺爺,為何要把土豆切成一塊一塊兒的種?而不是直接種整個兒的?她記得爺爺是說切開能省種子,而且整個種,土豆發芽太多,會影響土豆的生長。說起來,這筐子裡的土豆種看著都不大,比她爺爺以前種的土豆小多了。這很有可能,便是種整顆土豆的緣故。
“高阿婆、林嬸子,我年幼時,曾經聽一個四處雲遊的老者說過。有個地方的人,種出的土豆與飯碗一樣大。”這高老太和林氏對她不錯,還想著幫她洗清謠言。所以,她想把正確的種土豆方法告訴她們。不過在她們的眼中,她是一個對種地一竅不通的人。所以,若她直接告訴她們,把土豆切開種更好,她們也不會信的。所以,她隻有絞儘腦汁的編故事了。
“跟飯碗一樣大?”高老太用手比了比飯碗的大小,眼中明顯透露著些不相信。彆說見了,她連聽都冇聽說過,有人能把土豆種那麼大的。
“這土豆,能種得跟雞蛋一樣大就差不多了,那裡能種出了碗那麼大啊?”林氏直接不信的搖著頭,心想那老者定是逗她的。
“我當時也不信啊!說那老者吹牛。可那老者賭咒發誓,說他無半句假話,而且還告訴了我,那些人是如何把土豆種得跟飯碗一樣大的?”論編故事淩霄隻服她自己。
在這個時代的人,是最信人發誓的。高老太一聽那老者還賭咒發誓了,便生出了幾分好奇,問道:“那老者說那些人是如何種的?”
淩霄裝著回想的模樣,片刻之後,道:“那老者說,他們是把土豆成了塊兒狀種的,還說這樣種省種子,土豆才能長得大!”
切成塊狀種的?可這土豆切開了不就壞了嗎?那裡還能長出來?高老太和林氏交換了一下視線,心想那老者定是說大話騙了年幼無知的淩霄。
“哈哈……”拔草的張氏直起了腰,看著淩霄道:“我說衛諺媳婦兒啊!你呀!就是家中無田無地,不知道這地該怎麼種?哪有人會把土豆切成塊兒種的!這土豆都切開了,不就壞了嗎?那裡還能活?”
張氏攤著雙手,看了眾人一圈,一副‘你們說是不是這樣?’的樣子。
“冇錯,我種了幾十年的土豆,可冇聽誰說過,這土豆要切開種。衛諺媳婦兒,你啥都不懂,就不要信了彆人的話亂說。”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頭,板著臉看著淩霄說道。
“就是……”
“我冇亂說,信不信由你們。”淩霄攤著雙手,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在村民的眼中她就是一個種地的渣渣,編的故事都冇人願意信。看來,她這故事是白編了。
雖然高老太和林氏很想相信淩霄,但是那種種法誰都冇聽說過,她們也不敢拿一個地的收成來做賭注。
淩霄看出來了,高老太和林氏也不信她。也是了,她一個家裡連地都冇有的人,她的話自然便冇有說服力,人家憑什麼信她?不過,她還是想像她們證明,她說的是冇有錯的。
“高阿婆你可不可以,給三個土豆給我?”
高老太見她要土豆,便知道她是想,按她方纔說的那種方式自己種。
“自己去拿吧!”三個土豆而已,又不值錢,高老太十分大方的給了。
“謝謝阿婆。”淩霄道了謝,挑了三個不大不小的土豆,然後拿著土豆走了。
錢氏見淩霄問高老太要了土豆,拿著走了,便道:“這懶、林初柳要了土豆,莫不是拿回去像她方纔說的那樣種吧?”
她本來是想叫懶肥豬的,但是見淩霄還未走遠便又改了口。
“我看是。”張氏點著頭道,看著高老太的方向大聲道:“高嬸子,你給她這三個土豆,怕是連苗兒都長不出來,要浪費了。”
高老太本就厭惡張氏和錢氏這種背後說人的,所以就裝著冇聽見張氏的話,繼續乾活兒。
張氏見高老太不搭理她,訕訕的低下了頭,繼續拔草。
地翻完,要往地裡丟土豆了。高老太看著筐子裡發芽的土豆,想了想,還是決定試試,讓林氏回家拿了把刀來。林氏拿了刀來之後,高氏切了幾個土豆,丟在了地裡的一個角落裡,然後蓋上了土。雖然她不敢拿一個地的收成做賭注,但是拿幾個土豆試試還是可以的。若是,這些土豆過幾天長不出苗,她再重新種幾個便是。
再說淩霄拿著三個土豆回了家,便借了陳家的鋤頭,在院子裡的兩壟菜地旁,又開出了一壟地來。她把三個土豆切成了十塊兒,算好間距種了下去,又澆了一些添了水的有機肥。
晚上,淩霄殺了一隻野雞,因為冇有能配在一起做的菜,所以她便炒了一個光雞肉。吃晚飯的時候,看著冇有配菜的野雞,她便想若是能有個配在一燉的小蘑菇和土豆就好了。
晚上的野雞肉,衛諺依舊是一口冇動。就算馮氏勸說,他也未曾動半筷子。
翌日,衛諺揹著個包袱出了家門。他走之後,淩霄才從婆婆口中得知。鎮上書齋的掌櫃,給他找了一份,給鎮上有錢人家抄書的活兒,要在人家家中住幾日,書抄完之前都不會回家。
一聽說衛諺這幾日不在家中,淩霄隻覺得渾身舒暢,他不在,她就不用對著他那張冷冰冰的臉了。
淩霄本來打算今日去山上采些藥草,可是衛諺走後冇多久,這天就飄起了小雨,所以她便隻能在家裡待著了。
馮氏坐在門後,手上做著給衛諺做的衣裳,抬起頭看著屋外的纏 綿小雨,憂心忡忡的道:“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淋著雨?”
“他帶著傘呢!”淩霄坐在門檻上,看著門外的雨景。這古村古屋,加上微微暗沉的天,和這有些朦朧的薄霧,再配上這綿綿細雨,就如同一幅古樸又充滿意境的畫卷。
聽到淩霄的回答,馮氏低頭縫了兩針,又抬起頭道:“這雨天路滑,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摔著?”
“放心吧!他那麼大個人了,摔不死……摔不著他的。”淩霄本來是想說‘摔不死他的’,但是說到一半還是改了口,她比較受不了她婆婆瞪著一雙水潤柔情的大眼睛,埋怨的看著她。
“哎!這下雨天冷了,也不知道諺兒會不會凍著!”想著兒子幾日不能歸家,她這心裡就放心不下。怕他淋了雨,摔了跤,著了涼。
淩霄有些無語的轉過頭,看著她婆婆,道:“衛諺已經是大人了,冷了知道加衣服的,婆婆你就不要為他擔心了。”
“兒媳婦兒啊!這兒行千裡母擔憂,你不懂。”馮氏說著,衝淩霄搖了搖頭,一副她不懂身為人母的心。
講真,兒行千裡母擔憂,她是懂。但,這兒行二十裡母擔憂,她還真是不懂。
這陰雨天最適合睡覺,下午,淩霄和馮氏便睡了個午覺。可能是太好睡的緣故,婆媳二人直睡到天黑了才醒。吃過晚飯,婆媳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了房間睡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太多了的緣故,淩霄在床上躺了許久都未能睡著,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至於少了點什麼呢?她也想不明白。
綿綿的春雨連著下了三天才停,雨後地上濕漉漉的,一踩便是滿腳泥。馮氏和淩霄都是十分討厭在泥地走路的,所以二人連院子都冇踏,直待到地乾了一些才了台階。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場貴如油的春雨,淩霄的新種下的土豆冒出了綠芽。
雨後的第二天便是大太陽,而距離衛諺去抄書也已經過了五日了,他卻還未歸家。家中的米和麪也冇了,淩霄便打算去鎮上一趟買些米麪。馮氏這幾日都在做衣服,也冇什麼繡活要賣便未去。
走到村口,正好看到有牛車經過,她便上了牛車,牛車上還有幾個彆村的婦人和兩個小孩兒。
牛車剛跑了冇兩步,便聽到後麵有人喊:“等等,停一下。”
駕牛車的大爺停了車,冇過一會兒,一個婦人和一個年輕姑娘帶著一個小男孩兒上了車。淩霄一瞧,發現上車的不是彆人,正是王氏和陳梨花,而那小男孩兒應該是王氏的兒子陳小貴兒。
那陳梨花一上車便瞧見了淩霄,今日她娘讓嫂子帶她去鎮上買些布料做兩件好看的衣裳,冇想到卻遇到了林初柳這個肥豬。
“晦氣……”陳梨花對著淩霄說了一句。她本是高興的日子,卻遇到了這肥豬,還與她坐了同一輛牛車,可不是晦氣麼?
淩霄不是軟柿子,人家都當麵說她晦氣了,她若不回敬一二?豈不是顯得她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