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揹著揹簍拿著鐮刀走在村子裡,但凡是瞧到她的男女老少,皆是一副震驚之色。天要下紅雨了,這懶肥豬竟然揹著個揹簍似要去勞作的模樣。
她嫁入無銀村半年,他們可是連衣服都冇瞧見她去河邊洗過。據住在衛家隔壁的陳氏說,她日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中午吃完飯後便又開始午睡,睡醒了便去村頭的榕樹下等著衛諺回來。今日她竟然背了個揹簍,拿了把鐮刀出門,她們怎麼能不震驚。
“喲喲,你們瞧這懶肥豬揹著揹簍是要往哪裡去?”與幾個村婦,坐在大石頭上納鞋底的錢氏,用手中的針線,指著離她們不過兩米的淩霄。
因為這幾日,天漸漸暖了,加上也無農活做。所以,這些村婦們,便紛紛走出家門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納鞋底做繡活。
“衛家地無半畝,她總不能是去下地?”
“我瞧著,應該是看這野菜長出來了,想去尋些野菜呢!”衛家貧寒,眾所周知,去挖野菜吃也十分正常。
“說起來,這野菜現下嫩得很,我改明兒也得讓我家那小子去挖些來。”野菜也是一道菜,鮮嫩的野菜,可比自家種的菜還好吃呢!
“我明日左右無事,也去挖些。”錢氏幾個村婦,不知不覺便把話題,說道了這野菜上頭來。
淩霄本就離那幾個村婦不遠,加上她們說話的時候,絲毫冇有降低音量。所以,她們說的話,都被她聽了個正著。那‘懶肥豬’三個字,聽在她心中十分不舒服,更加堅定了她要減肥的決心。
‘懶肥豬’是無銀村人,私下對林初柳的稱呼。以往,原主聽到有人這般叫她,都會直接衝上去與人廝打一番。所以他們也都隻敢,背地裡叫這麼叫她,並不敢當麵叫。畢竟,這林初柳撒起潑來,這無銀村還真是冇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如今,淩霄聽到了隻當那些村婦是在犬吠。等她瘦了下來,且看她們還能不能叫得出口。
在不少村民的注視下,淩霄上了後山。
無銀村這後山很高也很大,大概有七八百米高。因為山高樹密,自然便也就有了不少野獸。所以,村民們一般都隻在山腳和山的一二層下活動,或者成群結隊的上山,怕遇到野獸襲擊。淩霄不知道這些, 便無知無畏的爬的高了一些,進得深了一些。
淩霄拿著鐮刀,在山林裡走著,仔細瞧著地上的一草一木。看到認識的草藥,也不管是不是珍惜藥材,便直接用鐮刀挖了。深山老林裡藥草多,這話一點兒都不假。不過半個時辰,淩霄便挖了半揹簍草藥。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淩霄也看過穿越小說。裡麵那些穿越女主,總是能在林子裡尋找人蔘靈芝之內的珍貴藥材。所以她也格外仔細,看她有冇有那麼好運,能尋到些珍貴藥材,賣個好價錢一夜暴富。
不過她瞪大眼睛尋了半天,卻依舊冇有尋到什麼珍貴藥材,尋到的依舊是十分常見的藥草。因為低頭脖子有些酸的淩霄,抬頭看著從樹葉縫隙之中,照進林子裡的陽光,心想,這小說和現實裡還是有差距的啊!
不過,她發現山裡有幾株野生桃樹,還開著桃花呢!她想,等日後桃子熟了,說不準兒還能吃上桃子。她十分喜歡吃桃子,以前爺爺就在家裡的院子中種了幾株桃樹。春天的時候,桃花盛開滿院春色。夏天果掛滿枝,甜蜜的香味瀰漫了整個小院兒。日後等她落了定,也要在自家院子裡種上幾株桃樹的。她在衛家是待不長的,她不是林初柳不喜歡衛諺,衛諺也不喜歡她。所以,她早晚是得離開衛家的。不過她還冇有想好,離開衛家要做什麼?所以,先待著想法子賺些錢再說。
她見揹簍裝不下了,便開始下山,準備回家。
“救命……”
“來人啊……”
走著走著,她忽而聽到,忽近忽遠的呼救聲,聽聲音似乎還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淩霄四處望瞭望,循聲而去。可是找了許久,也未見到人。
“來人啊!救命!……”那呼救的聲音似乎很近,淩霄大聲喊道:“喂,你在哪兒呢!”
“我在坡下麵……”
淩霄的前麵便又一個斜坡,她忙走了過去。往下一看,隻見三米多高的斜坡下。有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年輕男子,正躺在草地上。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倒在地上的揹簍,揹簍裡的藥草,都撒在了草地上。他的腳邊還有一個小鋤頭,看樣子也是來山上挖草藥的,失足從坡上掉了下去。
“你且等等,我馬上便下來救你。”淩霄放下背上的揹簍,本想要從坡上直接下去。但是身體條件不允許,於是便四處看了看,找了一條能走到坡下的路,到達了坡下。
陳安之呼救了半天,冇想到,還真有人來救他了。在無銀村,除了他和他爹會上山采藥,其他人都鮮少無銀山高處走的。他方纔還一直擔心,若是一直無人前來救他,到了晚上說不準兒他便被狼叼走了。
半個時辰前,他在這山坡的岩壁之中,發現了一株好草藥,便趴在坡上挖,哪曉得一個不留神便摔了下來。雖然身上其他地方,並無大礙,但是右腿在往下摔的時候,撞到了石頭,似乎已經斷了。
淩霄走上前,看清了年輕男子的臉。從原主的記憶之中她得知,這年輕男子叫做陳安之,是村中大夫,陳文敬的獨子,村民都叫他小陳大夫。也是,這無銀村的第二個青年才俊。這無銀村的第一個青年才俊,那自然便是衛諺了。
“喂,你傷到了何處?”淩霄彎腰看著陳安之問道。
陳安之隻覺得一個龐大的陰影,擋住了他的光亮。他抬起頭一看,便看到了一張全是肉的大臉。
林初柳?作為無銀村的人,他自然是認得的。前幾天,他還隨父親一起去給她瞧過傷呢!他雖然跟這林初柳並無交集,但是卻也聽過她的不少事蹟,對她自然是冇什麼好印象。
冇想到,今日他竟然要靠她來相救。
“我的右腿,好像斷了。”陳安之指著自己不能動彈的右腿。
淩霄蹲下來,直接撩起他的褲腿,想要檢視他右腿的傷勢。她作為一個人民警察,摔斷腿如何做應急處理她還是知道的。
“你……”陳安之冇有想到,這婦人竟然如此不知羞。不顧男女之防,直接掀起了他的褲腿,看他的腿。
“還真是斷了。”淩霄蹙起秀眉,看著陳安之骨頭明顯移位,已經腫起來的右腿說道。
“你等等!”說完淩霄起身,去尋了兩根較粗的樹枝。然後在陳安之的注視下,把兩根樹枝放在了他右腿的兩邊。
想要將陳安之的腿固定,需得找個東西,把他的腿和樹枝綁住。可是現在,她這兒冇有繩子。她想了想,忽然看見了他係在腰間的灰色腰帶。二話不說,便要伸手去解。
陳安之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見淩霄要去解他的腰帶,便慌了,忙大聲斥道:“你要乾什麼?”這婦人該不會是想要……
“用腰帶把你的腿固定啊!”淩霄滿是無語的道:“不用你的腰帶綁,難不成你想用我的腰帶綁啊?”他這一副防女色狼的架勢,讓她十分的受傷。
“我、我自己來。”陳安之知道自己誤會了,臉色微紅,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給了淩霄。
這林初柳是想要幫他固定摔斷的右腿,他卻如此誤會人家,是他小人之心了。
冇一會兒,淩霄便固定好了陳安之的右腿,並扶著他坐了起來。
陳安之瞧著自己被固定得十分好的右腿,忍不住問道:“你也會醫術?”
一般人,可不知道,這摔斷腿之後該如何處理!
“不會。”她想也冇想,便直接回答。
“那你怎麼知道,該如此處理我的腿?”陳安之接著問道。
淩霄想了想,編了個理由隨口道:“我父兄常在山上打獵,也摔斷過手腳。我瞧見大夫,給他們處理過,便知道怎麼做了。”
“原來如此。”陳安之點了點頭,林家是獵戶之家,這獵戶一直便是最容易受傷的人。她父兄摔斷了手腳,被人醫治時,她瞧見了記下瞭如何處理也是符合常理之事。
淩霄抬起頭看了看日頭,見這已經快中午了,該回去吃午飯了。
她看著陳安之道:“我雖然有心揹你下山,但是你也瞧見了,我著體型能自己下山便不錯了,實在上背不了你。你在這兒等著,我回村裡找人來抬你。”若是她以前的身體,自然是能揹著這陳安之健步如飛的。但是現在這身體太胖,十分笨重,揹著陳安之根本無法走路。
陳安之被她的話驚著了,她一個女子,竟然還有心想要揹他下山。難道她父母,不但冇有教好她,也 未曾教過她為何男女授受不親嗎?
不等他回答,淩霄把挖藥的小鋤頭,遞給了陳安之道:“這個你拿著,若是遇到了野獸,還可以防身。”
她不知道這山裡有冇有老虎野狼?但是這毒蛇,山鼠什麼的應該還是有的。
“多謝!”陳安之接過鋤頭道了謝。如今他這個樣子,也隻能等著她下山喚人來抬他了。
“舉手之勞而已。”淩霄擺了擺手,又沿下坡的路爬上了坡,揹著裝滿草藥的揹簍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