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翡鈺微笑點頭問好，趙慧文俏皮地開口。
“方經理好，嫂子好，我叫趙慧文，在禹城報社工作。”
“翡鈺，真是個好名字。”方太太隻看著譚翡鈺說話。
趙慧文尷尬立在原地，陳書遠捏捏她的手，笑著跟方太太作揖。
“今日小弟也是來陪太太購新衣，看著這些款式正覺得眼花，可否拜托嫂子幫二位弟妹參謀參謀。”
方太太笑著斜陳書遠一眼：“既然開口了，我這做嫂子的哪好拒絕呀。”
方經理看了看方太太，又看看陳書遠，笑道：“你倒是會挑人，你嫂子看衣服的眼光可是一流的。”
“那小弟先在這裡謝過了。”陳書遠又作一揖，故作嚴肅，幾人都笑起來。
女士成衣區左兩排是各色旗袍，另兩排則是顏色款式各異的洋裝，密密地擺掛在一起，譚翡鈺隨意翻了幾件，倒真像陳書遠所言，令人眼花繚亂。
“陳太太，過來看看這件呀！瞧著適合你。”
譚翡鈺聞聲抬頭，是方太太在喊她。
正要過去，趙慧文已搶先一步到了方太太跟前，伸手欲接過方太太手中旗袍，卻被對方一把扯回。
“我在叫陳太太，你跑過來做什麼？”方太太擰眉，抬手招呼譚翡鈺，“翡鈺妹妹，快過來。”
爭吵聲吸引了鋪子裡顧客的目光，趙慧文麵色有點難看，但還是剋製著扯出個勉強的笑。
“方太太，我們往日無怨，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啊呀，這你可誤會啦，”方太太聲音提高，“我哪有針對誰呀，我本來就是叫陳太太的，是你自己過來。”
“你明明知道，我也是書遠的太太。”趙慧文回。
“翡鈺妹妹，這我可要說你了，”方太太撫了撫額前燙卷的黑髮，細長眉目一挑，對譚翡鈺嗔道，“這哪有人家的姨太太叫太太的，這不亂套了呀！”
這位方太太顯見是瞧不上男人納娶什麼妾室姨太太的，倒是個性情人士。
譚翡鈺會心一笑，接受了她的好意：“是妹妹的不是，叫姐姐看笑話了。”
儘管敷了粉，紅還是漲上了趙慧文的臉：“我不是……”
原本走遠一些的方經理和陳書遠兩人早也聞聲過來，方經理走向方太太，剛想開口就被妻子攔下。
“你可彆亂摻和，我這也是為了你們銀行好，家宅不安定，工作怎麼做好呀，你說是吧，書遠？”
陳書遠慚愧地連連點頭：“嫂子說得是，我一定改正。”
“能改就行，”方太太抿嘴笑笑，“不過這要改的可不止是你呀。”
說著往臉漲得通紅的趙慧文身上瞥了一眼：“老方，咱們回家吧，我也累了，今天就不買了。”
譚翡鈺跟二人道彆，方太太揚眉跟她擺手：“翡鈺妹妹，回見呀。”
目送陳書遠送二人離去，譚翡鈺不覺笑意蔓延到嘴角，她發現，她還挺喜歡這位方太太的。
放在家鄉，這是悍妒，於禮不合，可她這樣肆意，這樣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