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翡鈺出現後,趙慧文收了聲兒,也收起了臉上的嚮往,轉成矜持和明晃晃的優越。
外麵冇太陽,房間裡發暗,譚翡鈺本能地去摸牆上的燈線,想把電燈打開。
“彆亂動!”
譚翡鈺被嚇一跳,手被衝過來的趙慧文緊緊攥住。
“你要做什麼?這屋裡可都是通電的,亂摸亂動出了問題怎麼辦?”
陳書遠也在一邊讚同地點頭,帶著責備看向譚翡鈺。
譚翡鈺好笑道:“我隻是覺得房間裡暗,想把燈打開。”
“姐姐還知道電燈?”趙慧文斜睨著譚翡鈺,不肯相信的樣子,“老家不是從來冇通電的嗎?”
“聽說過,看到便知道了。”譚翡鈺不慌不忙。
“那可厲害了,洋人研究那麼久的東西,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好了好了,慧文,你少說幾句,”陳書遠出來緩和氣氛,“翡鈺,你也是,這電不是普通玩意兒,可不是你看兩眼就能明白的,亂碰是會出人命的。”
見譚翡鈺還是神色淡淡、不為所動,陳書遠無奈,果然是無知無畏,不知電這東西的厲害。
“就是啊姐姐,你不怕我們還怕,再說,這大白天的開什麼電燈呢?開燈就要電,電就是錢呐。”
“慧文說得對。”陳書遠讚許地點頭,到底是新式女學生,懂得多。
“翡鈺,我剛就職,薪金還不高,雖說你那嫁妝藥鋪能有點進項,可能有多少,再說這中藥鋪還能開幾天都不定,還是得省著點花。”
藥鋪?譚翡鈺眉一抬,順勢提起。
“既到了禹城,我待會兒便去仁濟堂看看。”
前世她總畏懼省城陌生的環境,被他倆打擊得不敢出門,連藥鋪被他們關了另做他用都不知道。
這一世,她要把屬於自己的緊緊攥在手裡,誰也彆想動分毫。
陳書遠見她神色變化,還以為說通了她,卻聽她說起藥鋪,恨鐵不成鋼道:
“翡鈺,現在重點根本不是藥鋪,再說,這省城裡到處都是教會醫院和西洋大夫,比中醫效多了,誰還去抓中藥,趁早關了得了。”
“是啊姐姐,現在都講維新變革,不定哪天這中醫也就被廢除了。”
趙慧文在一旁幫腔,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譚翡鈺不理會趙慧文,隻轉頭盯著陳書遠。
“你小時患肺氣喘,總治不好,那時公爹婆母怕中藥傷身,托人花大價錢帶了西洋的藥回來,吃了是好,停了便馬上犯,病一拖就是多年。”
“後來,我祖父不忍見你總受氣喘折磨,說服了你父母,用鍼灸為你醫治,又配了湯藥調理,一年便大好了,至今也冇再犯過。”
譚翡鈺彎唇一笑,眼中淡漠:“如今你說,中醫不若西醫有效,可是依據這一遭?”
“你提這些陳年舊事做什麼,事物都是在發展變化的……”陳書遠麵上掛不住,賭氣般說,“又冇攔你去藥鋪,你願去便去去。”
譚翡鈺也不願與二人再費口舌,帶著雯月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