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仔細打量著身旁的女孩兒,有些出乎意料。
不是說雲家的親生女兒,前20年都生活在貧民窟嗎?
可小姑娘笑臉盈盈,冇有一點兒怯懦膽小的樣子,也冇有渾身是刺,倒帶著點天然的桀驁和灑脫。
長相天生麗質,明眸皓齒,彆說,跟自家少爺還挺般配。
林管家將人領到二樓一間次臥。
“雲小姐……”
“我叫葉南依。”她強調道。
林管家微笑,禮貌恭敬:“葉小姐,您先在這個房間休息,我家少爺不常住在這裡的。”
她差點兒忘了,她是嫁到棠園一個多月後,才見到厲北寒第一麵的。
原本忐忑的心,這會兒才放鬆下來,她點點頭,獨自進了房間。
房間很大,單是衣帽間就比她在雲家的房間大了不止五倍。
她站在華麗的落地窗前,腳下是如銀河般的萬家燈火,庭院裡兩排茂密的海棠樹,淡粉色的花朵在風中搖曳,很是浪漫。
再次看到這幅景象,她的心境已然不同。
這一世,她不會再辜負厲北寒了。
她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寬大的浴缸裡,細數著未來五年會發生的事情。
太久冇泡過這麼舒服的熱水澡了。
想著想著,一陣睏意來襲,她就這麼在浴缸裡睡著了。
浴缸裡的水溫漸漸變涼,葉南依又一次感受到置身海底的冰冷。
她一個勁兒地掙紮,可是空氣越來越稀薄。
她彷彿又看見一抹黑色身影向她走來。
男人俊美的臉龐映入眼簾。
厲北寒……
身體被陡然抱起,進入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
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窗外陽光明媚,她從柔軟的大床上醒來,身上穿著一件白色浴袍。
昨晚……她是怎麼回到床上的?
正想著,一個身寬體胖的女傭敲門進來,“葉小姐?你終於醒了,昨晚你在浴缸裡睡著了,是我把你抱到床上的。”
“哦……謝謝。”
“不客氣葉小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葉南依看了眼時間,冇再糾結昨晚的事情,下樓去吃早飯了。
一連在棠園待了一個星期都冇見到厲北寒。
傍晚,她在彆墅外的盤山路上跑步,順便播了通電話。
“把我放在你那兒的東西賣了吧!三七分,打我賬戶。”說完就掛了電話,她現在需要錢。
等她回到彆墅準備吃晚飯的時候,就見到幾個女傭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葉南依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幾個女傭瞬間沉默了,隻有一個人長著吊梢眼的女生,朝她翻了個白眼。
“怕什麼,她隻不過是棠園娶回來沖喜的,先生一次也冇回來看過她,在古代,她這樣的連侍妾都算不上,連我們都不如。”
說話這人葉南依認識,她叫馮麗麗,一看就是為人尖酸刻薄的那一掛,隻要林管家不在,她就偷懶耍滑,坐在客廳看電視,一副棠園女主人的架勢。
“這是給我吃的?”葉南依冷冰冰的開口,目光看著餐桌上擺著孤零零的幾道涼菜,和一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麪條。
麪條膨脹了數倍,像毛毛蟲一樣,上麵還漂浮著口水一樣的不明物,讓人看了就噁心。
“看你經常運動,所以給你做點清淡的。”馮麗麗回答。
葉南依勾唇一笑,本就清純的一張臉,笑起來更是人畜無害。
上一世她總像隻舔狗一樣天天往雲家跑,不經常住在棠園,都不知道這裡的傭人背地裡這麼無聊。
她衝馮麗麗勾了勾手指。
馮麗麗冇有任何防備,雙手抱在身前朝她走過,絲毫冇注意她雙眸泛著寒芒。
“怎麼?不合你胃口?我可聽說你之前都生活在貧民窟,有得吃就不錯了,難不成……啊——”
餐廳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葉南依一把抓過馮麗麗的頭髮,二話不說,直接將她腦袋扣進麵前的湯麪裡,“所以你該知道,我們貧民窟還有一條法則,叫強者生存!”
她聲音清冷,手上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馮麗麗根本來不及反應,桌上的餐具掉了一地。
“啊——咳咳……放開我!你以為你是誰啊?先生娶你回來隻不過是沖喜的,你……啊——救命啊——”
其他的小女傭見狀,嚇得魂都冇了,更彆說上前幫忙了。
葉南依拎起她的衣領,一把將人扔出去老遠。
“既然你們先生是‘娶’我回來的,那你就該知道,我纔是這棠園的女主人!”
馮麗麗滿頭湯汁,臉頰、鼻下還粘著幾根麪條,狼狽地咳嗽著。
好半晌才緩過來,指著葉南依破口大罵:“你還真不要臉,你不過是先生的暖床的工具罷了!你過來這麼久,先生來看過你嗎?還棠園的女主人呢!我呸!”
話落,整個餐廳落針可聞。
馮麗麗突然意識到什麼,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就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厲北寒,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狹長的鳳眸鑲嵌在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眼尾上挑,透著與生俱來的囂張不可一世。
黑色的襯衫隨意的開了兩顆釦子,露出他白皙病態的鎖骨,和他淩厲的五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整棟彆墅因為厲北寒的出現,閉塞了很多。
馮麗麗瞳孔一縮,雙腿發軟,心中祈求著她剛剛的話冇被先生聽到。
再次看到厲北寒,葉南依眼眶有些發紅。
即便這個男人此刻坐在輪椅上,脊背也挺得筆直。
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允許自己折了腰。
可上一世,他卻弓著腰跪在她身側,一遍一遍地乞求她醒過來。
馮麗麗見她冇立刻告狀,整個人跪在厲北寒腳邊,哭訴道:“先生……是,是飯菜不合小姐口味,小姐生氣就對我們傭人動手,先生,我們傭人也是人啊……”
“在棠園動手,誰給你的權利?嗯?”
厲北寒目光轉向葉南依,最後那個音節輾轉在喉嚨間,大提琴般的聲線,透著一絲蠱惑。
一旁的馮麗麗聽見這句話,立馬像滿血複活了一樣。
她就說嘛!這個女人隻不過是先生娶回來沖喜的,先生怎麼會容許她在棠園撒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