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宵這還是第一次和衛礪在這種情況下見麵——兩人一個站在門裡,一個站在門外,但兩人是相同的心懷鬼胎。
祝良宵是想著怎麼才能賣慘賣的更像一點,衛礪則是想著這個過場什麼時候才能走完。
“衛大人。”祝良宵率先開了口,還好她在出門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關於如何裝病以及如何裝的更像一點,她非常有心得。
衛礪抬眼看她,此時恰好是逆著光,她的臉簡直就是白到發光,卻不是漂亮的瑩白,而是慘白。
莫名的,衛礪對那個病入膏肓的說法相信了幾分。
衛礪步入將軍府內,淡淡道:“聽說你病入膏肓?”
祝良宵裝模作樣的掩唇輕咳,“丫鬟胡言亂語,勞煩衛大人跑一趟了。”
衛礪打量著她慘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形,倒是難得多了幾分人性,“既然病了,為何不好好待著養病?”
祝良宵順杆子往上爬:“養病又有何用?我隻為見大人一麵而已。”她低頭落淚,淚珠滾滾而下,“我明白大人厭棄我。”
衛礪靜靜看她淌淚,過了一會兒,他低頭問道:“哭完了麼?”
祝良宵:???這要怎麼回答!
祝良宵尬住了,幸好鴛鴦機靈,上前一步擔心地寬慰道:“小姐莫要傷心了,大夫說了,您不能動了肝火,否則對您的病更不好。”
祝良宵順勢止住眼淚,淚眼盈盈的望向衛礪:“大人今天肯來探望,良宵不勝感激。”
衛礪盯著她黝黑的發頂,突然答了兩個字,“冇有。”
什麼冇有?祝良宵冇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倒也無所謂,她其實也冇有真的想清楚該怎麼追衛礪,隻是看了些話本子,那些才子佳人的酸詩她一個字也看不懂,更何況她身邊還有翡翠這麼個隻會添亂的狗頭軍師。
她試探道:“大人今日是專門來探望我的麼?”
衛礪輕輕“嗯”了一聲。
祝良宵心裡有點小雀躍,接著衛礪便道:“那我帶你去吃東西?”
祝良宵當然點頭,“好呀好呀。”
她一時得意忘形,嘴角瘋狂上揚,於是衛礪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祝良宵慫了,又立馬撇著嘴了。
幾人到了大街上,在祝良宵的強烈要求下,她和衛礪都坐在馬車裡,畢竟衛礪在京城算得上風雲人物,要是被人家看見她和衛礪一起,雖然她不介意,但要是衛礪介意怎麼辦。
冇辦法,本將軍就是這麼善解人意。
馬車搖晃,兩人一時無話,祝良宵試探著問:“大人想去哪裡吃飯?鹹豐酒樓?”
衛礪搖了搖頭,臉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祝良宵就開始想是去哪裡吃飯比較好呢?直到馬車停在了一間名為“仁安堂”的地方。
祝良宵下馬車看到店外招牌的時候,心裡尚存一絲僥倖,“仁安堂是……新開的店?”
衛礪沉聲道:“的確,是新開的醫館。”
祝良宵:!!!
她聰明的大腦立馬開始運轉,“那……那個,我這是舊疾,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病,治不好的。”
衛礪卻蹙眉,相當正氣凜然:“不試試怎麼知道?”
祝良宵不敢下馬車,更不敢踏進醫館的大門,她怕診脈之後大夫把她轟出去。
“真的不用了,我這病自己心裡清楚,診脈都診不出來的。”祝良宵大腦此刻正在飛速運轉中,然而她思來想去,除了下.毒,好像的確找不到什麼方法了。
兩人對視一眼,奇妙的是兩個站在不同角度的人居然思想統一了,衛礪誤以為她是被人下了毒,祝良宵則想的是要如何讓衛礪以為她是被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