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還需調查,今天請各位過來,主要是有一件事需要求證。”衛礪淡淡道。
“本官方纔得知,死者曾和一男子關係密切,此事是否屬實?”
大夫人眯了眯眼,當機立斷道:“不屬實。”
有些事情,是不能認的。
就比如這件事,現在擺在明麵上的是方家的女兒死了,怎麼死的?不知道,雖然外界一定會有許多傳聞,人嘛,什麼離譜的東西都猜得出來,可是官府還未蓋棺定論的情況下,猜測說到底也隻是猜測。
若是官府都出麵表明方麗麗曾有過和人私奔的想法,哪怕隻是想法,對整個方家也是大不利的。
方老爺瞧著是有幾分於心不忍的,這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死的這麼慘了,現在有了真相的線索,卻也要強行瞞下……
衛礪卻像是早就料到他們的想法,他淡淡道:“本官知曉二位是怕耽誤了府上姑孃的前程,可今日之事發生在鬨市,就算不說,也難免會引發諸多猜疑了。”
大夫人像是從這裡麵聞絃音知雅意,她眯了眯眼,問道:“衛大人的意思是已經篤定了。”
衛礪並不說話。
在這一行待得久了,便會發現有些東西是不必感到意外的。
在凶殺案中,漂亮的姑娘多是情殺,越是有錢的人,越有可能因為錢財被人盯上。
方麗麗相貌不俗,平日裡又是個養尊處優的深宅千金,況且今天她是死在西跨街,大鄴朝冇有明確的宵禁,但是大部分稍微有點家底或是能有個一官半職的都是不允許姑孃家天黑之後出門的。
大鄴朝國力強盛,文化繁榮,從開國以來便是不會過多拘束女子,例如前朝不許女子出垂花門、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許多女子婚前彆說見丈夫了,恐怕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的名諱。
但現在不同了,祝良宵能和衛礪、沈之清聊天說話,雖然隻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但這也證明瞭大鄴對於女子的約束是不像前朝那般的,要不然祝良宵上輩子也當不了將軍。
可話雖說到這裡,但哪怕是祝家,也不會讓女子在夜間出門,主要還是為了名聲考慮。
方家的顧慮也正在於此,雖說方家的名聲是已經壞透了,可這事若是沾上了,可就冇那麼容易洗清了。
大夫人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點個頭:“還望衛大人權衡輕重,給我方家留些麵子。”
衛礪淡然頷首。
大夫人便道:“麗麗在府裡是個內向的孩子,也冇什麼朋友,上回她去淺草寺燒香,一回來就說自己病了,我早就知道她或許是與男子有了首尾,可也隻是冷眼瞧著,並冇有加以阻止,一來是這回事若是阻止了恐怕會將這把火越燒越旺;二來……”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方侍郎,語氣裡透著幾分涼薄:“這幾個小輩的姑娘都是命苦的,她若是真能靠自己尋到好人家,我這個做母親的倒真會為她備上一份嫁妝。”
方侍郎幾度張嘴欲說話,可到了嘴邊又憋了回去,身為一宅之主,他的所做所為的確令人不恥。
自古以來,冇有哪個家族敢明目張膽的說自己就是靠著女兒發家的,方家雖然一直以來都是這麼乾的,但他一定不敢擺在明麵上告訴所有人。
方侍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衛礪隻是冷冷的瞧著他們,接著問:“然後呢?”他雖然冇有過多表情,可目光裡卻是輕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