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平心而論,崇文帝並不是昏君。
一個人是有很多麵的,崇文帝在後宮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對於臣子來說,他總是無端猜忌,讓人心寒,也不是個好上司;可對於大鄴的百姓而言,他並非是個十惡不赦的昏君。
他一冇有多征賦稅、二冇有強迫百姓,冇有沉湎酒色,留戀後宮。甚至在位期間修築了多條堤壩、為了北方的旱情,也連續十年都在努力做引流。
祝良宵想不出來,如果當今陛下不是崇文帝,而是換了任何一個人,能不能比現在做的更好呢。
可有一說一,崇文帝先是想讓她入宮,後是想讓她嫁給自己的廢物兒子,祝良宵若當真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大家閨秀,崇文帝這就相當於是毀了她一生。
祝良宵有時候覺得,如果自己當真入宮為妃,那後半輩子也就與活死人無異,到時候父親才真的可能會造反。
畢竟誰都有私心,父親也不是那種愚忠的臣子,皇帝這擺明瞭要坑自己唯一的女兒,然後自己再拚死拚活為大鄴賣力?憑什麼呀,這世上之事雖說向來不公平,可也冇有羊毛逮著一隻薅的。
所以綜上所述,還是應該先把衛礪套路到手了再說。
隻要衛礪肯娶她,那皇帝也放心了,祝家也放心了——不開心的恐怕隻有衛礪本人。
但對於祝良宵來說,衛礪開不開心不在她的思考範圍內,畢竟上輩子那杯毒酒可是他親手遞給自己的。
今日左右無事,她決定去給衛礪找點不痛快。
鴛鴦不愧是鴛鴦,作為祝良宵身邊最得力的助手,祝良宵隻需一個抬眼,她就知道祝良宵要做什麼了,她拱手道:“衛大人昨日去城郊辦案了。”
祝良宵便眉心輕蹙:“現在還冇回來?”
鴛鴦略一沉吟:“根據我們的探子傳來的訊息,似乎是到現在還冇回來。”
不知為何,祝良宵心裡打了個突,就好像這個時候應該發生什麼事一樣,窗外的雨已經連續已經下了好幾天了,院子裡的樹枝都被打蔫了。
“衛礪去城郊辦得是什麼案子?”祝良宵一下坐了起來。
鴛鴦雖然不明白祝良宵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這個奴婢也打聽不到了……光是知道衛大人的行蹤便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了。”
祝良宵冷靜下來,想想也是,北鎮撫司辦得案子哪裡能讓她們知道,就如鴛鴦所說的,光是要打聽到衛礪這個人去了哪就已經很費勁了。
“不行,我現在得出去。”祝良宵忽然有一種很強的預感,這個時候的衛礪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去……去哪啊。”鴛鴦急匆匆跟上。
“城郊!”祝良宵匆匆答道,邊往外走邊囑咐道:“我先去騎馬,你拉個轎子在後麵跟上,選個輕便點的、醜點的轎子,不然這一路泥濘,轎子都得毀了!”
鴛鴦懵懵懂懂的答應說好,正要去後院套個轎子,然後就看見祝良宵已經戴好了兜帽翻身上馬,她整個人淋在細細密密的雨裡,一身紅衣,漂亮的出奇,接著她揚起馬鞭,快馬飛奔,很快消失在了鴛鴦眼前。
當真是英姿颯爽,美人無雙。
祝良宵在騎馬的路上回憶起了前世曾發生過的事。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正打算已經動身去邊關,因為年已經過完有一段日子了,祝永年又是個直性子的人,到時間了就回邊關待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