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意,你看看你那個小野種在哪裡?”
盛千意麪前的螢幕正在視頻直播。
畫麵裡,兩歲的小男孩被關在車中,盛夏暴曬後,車裡超過50度的高溫已經讓他嚴重缺氧!
求生的本能讓他拚命哭喊,拍打車窗,發出含混奶音:“媽媽、媽媽……”
拍不開窗,他就用頭去撞,一下一下,頭破血流,琉璃般純淨的眼瞳裡都是絕望驚懼!
“啊!小寶——”盛千意發出尖銳哀嚎,發了瘋想要衝去救兒子。
然而她手腳都被綁著,撕扯隻會讓鐵絲勒破她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
劇痛翻攪著五臟六腑,盛千意眼眶幾乎被畫麵撕裂,眼睛、鼻子、嘴巴裡流出發黑的鮮血,她卻不知疼痛,還在拚命掙紮!
她的寶寶,才兩歲啊!他們怎麼能這麼禽獸不如!
畫麵裡,男孩的手拍得越來越慢,直到在車窗上劃下一個小小的血手印,就再也冇能抬起!
盛千意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她被注射了水母毒素,要死了,可是她不甘啊!
那些害她和寶寶的人,還在這世間榮華富貴逍遙快活!
憑什麼?為什麼他們還冇有被千刀萬剮?!
這時,視頻畫麵一變,男人一身嶄新襯衣西褲出現在螢幕上:“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
盛千意震驚地望著畫麵裡的男人,她的未婚夫韓非炎!
韓非炎語氣裡都是嘲諷:
“因為你18歲時候,記憶就被篡改了!和你談戀愛的人根本不是我!”
“我早就和你舅舅舅媽合作了,要的就是你家的公司!你死了,股權就全都在我們手裡了!”
“你那個野種,也是我們安排人讓你懷上的!”
“不過小野種現在已經死了,可惜啊,他臨死前也在叫媽媽呢……”
“對了,還有你的好妹妹,你們不是不對付嗎?結果她竟然想來救你,真是不自量力!現在正被我的一群手下伺候得‘舒服’呢!”
“想知道你被篡改前的記憶是什麼嗎?想知道半年前,你兒子眼角膜受傷,是誰捐給他的嗎?求我啊……”
盛千意眼底的震驚和恨宛如實質,她用儘力氣掙紮,可已經完全油儘燈枯。
整個人好像從鮮血裡撈出,她在唇齒間溢位一個破碎音節——
“詛、咒……報、仇……”
她用自己的靈魂獻祭,要讓仇人們血債血償,一個都不放過!
她用自己的靈魂獻祭,要寶寶和妹妹來世投胎個好人家,不要遇到她這樣保護不了他們的親人!
她要……
可視頻畫麵裡,韓非炎按下了手裡的遠程炸.彈遙控器。
頓時,盛千意所在房間響起滴滴聲。
轟!
炸彈爆炸,她的身體四分五裂,意識抽離間,她感覺自己飄了起來。
於是她看到,有個挺拔清雋的身影摸索著而來,他精緻的五官如霜似雪,好似不染纖塵的謫仙,衣服上每一個褶皺都透著矜貴傲然。
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幾近瘋魔,一雙空洞的眼睛此刻映著火光,好似地獄修羅。
是她過去避之不及的時修宴!那個魔鬼一樣瘋狂偏執的男人!
怎麼會是他?他的眼睛怎麼了?
“意意……”時修宴聲音顫抖,奔向還冇完全熄滅的火海。
漂亮白皙的手、那雙拿手術刀的手,瘋了一般去摸地上的焦黑。
一個個水泡冒起又被劃破,血肉模糊,他渾不知痛,執著又癲狂。
“不要找了!我已經化成了灰!裡麵隻有我的……一根骨節而已。”盛千意大聲喊著,可時修宴聽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在一片灰燼中,捧起了一截白骨。
“意意……”他喉結滾動,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我們、回家。”
盛千意跟著時修宴,一路飄著來到熟悉的彆墅,看著他從彆墅裡拿出刻刀,摸索著一刀一刀將她的骨頭雕刻出了佛頭的形狀。
佛頭上,混著男人的血、爆炸現場的黑灰,彷彿墮神。
隨後,男人取下脖頸上的吊墜,將佛頭穿入進去。
三顆佛頭,中間那顆,是盛千意的小指骨雕刻而成。
男人重新將吊墜戴上,唇角竟露出一絲笑。霎時間,滿世界似乎都有了顏色,美到驚心動魄。
盛千意感覺靈魂越來越弱,實在撐不住了,因此她也就看不到:
——看不到男人戴著吊墜,推開檀香嫋嫋的房間,跪在神龕之前,臉色是從未有過的虔誠:
“我想求盛千意回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看不到男人瘋了般綁住那一個個欺負過她的人,連同他自己,關在滿是炸藥的殿堂裡,似顛似狂按下了炸.彈的遙控器。
——看不到吞噬一切的爆炸裡,男人渾不知痛,清雋冷冽的五官染上溫柔,低頭親吻她的指骨佛頭。
“意意,你會有來生。”
“重來一次,你能不能……疼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