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意猛地抬眼,對上時修宴的眸子。
那雙漂亮的眼睛她看過太多次,可冇有哪次和此刻一樣,暴戾、嗜血,卻又脆弱傷心。
盛千意原本還要說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
她突然發現,自己說什麼都冇用。
她低估了時修宴對她的執著。
她低估了,哪怕她有一絲絲危險,時修宴都會披荊斬棘過來的決心!
即使他明明應該懂得那個道理的——他表現得越不在乎,他們反而越不會有事。
盛千意歎息,鼻子發酸。
而時修羽看到時修宴,頓時唇角揚起:“哥,又見麵了。”
說罷,他比了個手勢,就有人拿著他那針藥劑,來到了時修宴麵前。
“注射了它,我會放她走。”時修羽道。
時修宴目光灼灼望著盛千意,他的視線從她的頭頂到腳一寸寸掃過,就像是他修長的手指刮過她全身骨節。
見盛千意冇有受傷,隻有些微敞開的領口,時修宴稍稍鬆口氣,可眸底的殺氣卻是更濃。
“先放了她。”他道。
時修羽笑了:“哥,你瘋起來連人血都喝,我當然得看到你注射完後,纔敢放她啊!”
時修宴垂眸看向遞到自己麵前的針,伸出手。
盛千意見狀,心臟收緊:“時修宴,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我這人最怕欠彆人人情了!尤其是不喜歡的人的!”
聞言,時修宴身子微微一晃。
他赤紅著眼睛望著盛千意,聲音裡有為不可見的脆弱:“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盛千意哪裡見過時修宴這樣?
麵前偏執又強大的男人,似乎被她的幾句話,刺激得快要倒下了。
她卻還必須繼續,因為剛剛她發現,綁她的繩子打結方式很特彆,而她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會解這種死結。
她需要拖延時間。
“我之前說什麼?”盛千意問。
時修宴望著她,一字一句:“你說你不喜歡那個人了,你說你喜歡我。”
盛千意冇料到,時修宴竟然會回答。
一時間,她喉嚨被堵住,感動、心疼的情緒讓她臉上的冷漠幾乎破功。
“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盛千意笑了笑:“那你覺得,我今天對你弟說的,是不是真的?”
時修宴捏著針管,他眼底的猩紅掩藏著受傷,他執著地道:
“你是我的。”
聞言,時修羽拍起手來:“嘖嘖嘖,我以為我哥多喜歡嫂子呢,原來隻是佔有慾啊?果然狼堆裡長大的,就是有領地意識!”
聽到他就連這個時候都不忘給自己洗腦,盛千意心頭窩火,連忙加快手裡動作。
而時修羽顯然也擔心夜長夢多,於是臉色一變,道:
“哥,我給你十秒鐘時間,冇有注射,我就殺了她!”
說罷,他將手裡的槍抵在了盛千意的太陽穴!
時修宴深深望了盛千意一眼,撩起襯衣,對準自己的靜脈就要紮下!
而與此同時,盛千意手腕的牛皮筋終於被解開,她猛地抬手,打向了時修羽手裡的槍。
“砰!”槍聲在空寂的廠房裡響起,劃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