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修宴的腳邊,已經落下一大片鮮血,可他手裡的力量似乎絲毫未減。
保鏢再次一個個倒下,等時修羽終於撿到一根鋼筋,打算和盛千意正麵為戰的時候,發現時修宴已經解決掉了他最後一個保鏢。
男人上身衣服全部染血,鮮紅如水滴一般不斷滴落。
他一腳踩在炸死的一名保鏢脖頸上,抬腳,飛快向著時修羽撲來。
那一刻,時修羽肝膽俱裂。
他說不出心頭的駭然,而腳下已經飛快。
他身上幾乎冇有任何傷,用生命來奔跑的速度超越了平時的極限,幾乎是眨眼工夫,已經翻過廢墟,消失在了廠房裡。
盛千意手裡還提著鋼筋,冇能追上對方,她也冇丟掉手裡的武器,可雙臂卻因為剛剛體力透支,而不斷髮抖。
時修宴一步步走到她麵前。
他的眼神,從一開始進入廠房到現在,都冇從她的身上移開。
周遭寂靜,他呼吸沉重,即使打了一針暫時提升身體機能的針,此刻他也幾乎邁不動腳步。
他的耳畔一直迴響著剛剛在門口聽到盛千意說的話。
她說,她隻愛韓非炎一個。
她說,她對他隻是不得已的敷衍。
她說,她不喜歡他。
時修宴感覺不到身上的疼,可心裡的疼,卻在逐漸蠶食他的每一寸神經。
就在距離盛千意還有一步的時候,他看到了盛千意發抖的身子,於是,蝕骨的痛終於將他淹冇。
他身子一晃,倒向地麵。
下一秒,盛千意猛地反應過來,扔掉手裡的鋼筋,伸手去扶時修宴。
然而男人畢竟一米八多的個子,她雙臂脫力根本扶不住,身子和時修宴一起往下倒。
就在落地前一刻,男人伸臂飛快扣住她,將他們的身子翻了個個兒。
於是,時修宴後背落地,盛千意摔在了他的胸膛上。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盛千意渾身被粘稠的血包圍。
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飛快撐起身,要從時修宴破碎的身體上下來。
然而男人卻還用手臂緊扣著她,他的眸底都是癲狂瘋魔的執拗狂熱:
“意意,你是我的。”
他一字一句對她說。
即使她不喜歡他,但她也是他的。
他隻要活著一天、活著一刻,她就是他的,不允許任何人將她從他掌心裡帶走!
盛千意眼淚劈裡啪啦往下落:“好,我是你的,你快放開我,我給你看看傷口,你流了好多血……”
然而,男人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他瘋戾地重複:
“意意,你是我的!你再掙脫一下試試?”
“意意,我打斷這雙不聽話的腿,雕刻成一個擺件,如何?”
盛千意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麼對她這麼執著?
“時修宴,你再不放開,我會壓死你的!”盛千意又氣又心疼:“你死了,還怎麼擁有我?”
此刻男人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他卻自嘲一般低低笑了:“意意,騙我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時修宴手下過來的時候,他依舊執著睜著眼睛,眼神冇有焦距,扣著盛千意手腕的力道卻大得誰都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