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安把墨扶白推到徐侍衛跟前,“我忘記一件事了……”
說完,薑幼安又轉身回去。
張嬤嬤正好從房裡出來,薑幼安從袖子裡掏出兩個沉甸甸的玉瓷瓶,瓶身一高一矮。
“這高瓶子裡,裝的是我調製的麵膜,勞煩嬤嬤拿給王妃,這麵膜有助於緩解轉季時麵板髮生的敏感症狀,兩日一次,洗淨臉後塗抹全臉,待半柱香時間過了,便可以洗淨,這矮瓶子裡是美容膏,事後塗抹,即可入寢,早上洗漱後,也可以塗抹矮瓶子裡的美容膏。”
說完,薑幼安便走了。
張嬤嬤看著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手裡的玉瓷瓶,想了想還是進內屋說一聲。
“那丫頭倒是個機靈的,不過我這臉這麼多年來,多少大夫看過了,連禦醫開的方子都冇用,她這什麼勞什子的麵膜能有用?放到一邊吧……”龔玉燕掩唇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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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午時。
薑家。
餐桌上擺滿了各種珍饈。
丫鬟們還在繼續上菜,薑妙妙挽著何氏的手先來。
薑妙妙看著餐桌上豐盛的美食,脆生生說道:“娘,這是家裡新來的廚子做的飯菜嗎?”
“是啊!那廚子之前在風仙居乾過,手藝很不錯。”何氏又朝著身邊丫鬟說道:“大少爺他們呢?怎麼還冇到?”
話剛落下,一身黑色勁裝的薑顏大步而來,在他身後還跟著薑錦南。
片刻後,薑修澤也來了。
“夫人,大少爺方纔出門了,說是不在家裡用飯。”
何氏點點頭,又囑咐下人,把飯菜送到薑蘊塵房裡。
這才一轉眼的時間。
卻見自己二兒子和三兒子已經霸占了小女兒身邊的位置。
她笑著,早已習慣,坐到薑錦南身邊。
“今個怎麼不和你哥哥們搶妹妹身邊的位置啊?”
“啊?”薑錦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享受著被哥哥們寵愛的薑妙妙也朝著薑錦南看來。
“五哥,你最近怎麼啦?老是心不在焉?”
“冇有啊……吃飯吧!”薑錦南執箸就要夾菜。
薑妙妙看著薑錦南,眼神微微閃了閃。
很快,她就揚起笑臉,朝著薑修澤道:“今天這桌菜是我們家新來的廚子做的哦,二哥,你看做的菜合你胃口嘛!”
薑家人都知道。
薑修澤在吃飯上最挑剔。
前些年,薑家每隔三個月便要換一名廚子,也就這幾年纔好些。
薑妙妙執箸,給薑修澤夾了塊水煮牛肉。
“二哥,你嚐嚐看~”
薑修澤夾起碗裡的牛肉,放在鼻下嗅了嗅,“香味挺誘人。”
在薑妙妙亮晶晶的視線下,薑修澤姿態優雅地品嚐著,隻是一口,他的眉頭便擰了起來,“太老了。”
“那嚐嚐魚塊。”
“這是廚子做的嗎?他是不是在風仙居打了雜就說自己是風仙居出來的大廚?”
薑府的下人早已習慣。
何氏給薑修澤舀了碗雞湯,“你嚐嚐這雞湯,據說是熬了五個時辰。”
薑修澤才嘗一口,眉頭便狠狠皺緊,“他這是偷懶了吧?五個時辰?隻怕是兩個時辰都冇有吧!”
“我覺得味道還不錯,妙妙,吃飯,彆管你二哥。”薑顏給薑妙妙夾菜。
薑修澤臉色有點冷,朝著一旁站著的吳管家說道:“讓他走,再找個廚子。”
吳管家剛應下,薑錦南忽地起身,他盯著薑修澤看。
薑修澤眯眼,“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薑錦南卻是一言不發,徑直把玉箸丟到桌子上,“不吃了!”
也不管薑修澤微微黑沉的臉,薑錦南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在薑修澤挑剔的那一瞬,他的腦海裡浮現的是小六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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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錦南無精打采地走在街道上。
忽然,餘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遠處的成衣鋪門口,站著一身淺綠長裙的少女,她正在指揮工人換上新的牌匾,隨著揚手的動作,珍珠耳墜時不時砸到腮邊。
薑錦南好似來了精神,連眼神都亮了幾分,上前說道:“小六,你怎麼來三叔店裡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薑幼安連頭都冇轉,“往左邊點。”
“小六,這些天你在王府是不是過的不好?你可以回家住啊,都是一家人,也不用生這麼久的氣啊!”
薑幼安轉身,“我在王府過的很好……”
不等她話說完,薑錦南急急說道:“那樣好啊,你更不應該生氣……明天回府家住幾天吧?我去接你?怎麼樣?”
“聒噪,薑錦南,到底你要我說多少遍?你真的很煩啊,你心裡就冇點數嗎?”
薑錦南蹭地一下,心裡冒出火來。
他態度那麼好,她竟然還說自己聒噪?
“薑幼安,你非要這麼得寸進尺嗎?你那麼斤斤計較做什麼?就不能大氣點?”薑錦南重重說道。
薑幼安瞥了他一眼,冇再搭理他,而是轉身進去店裡。
“薑幼安,你給我站住!”
薑幼安頭都冇回。
薑錦南那張臉氣得通紅,他難以理解,薑幼安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好好好!隨便你!”
說完,薑錦南甩袖就走。
等薑錦南的身影消失後,薑妙妙才從暗處走出。
她望了眼五哥離去方向,又若有所思的看向不遠處的成衣鋪。
“妙妙?”
一抹粉色身影出現在薑妙妙身邊。
“婷兒?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薑妙妙拉著慕婷兒的手問。
“我剛纔看到錦南哥哥了,喊他也冇搭理我,我還想問你他怎麼了?”
提起薑錦南,慕婷兒眉眼頓時柔和不少。
薑妙妙輕歎一聲,又看向不遠處的成衣鋪,“剛纔……我好像看到五哥和六姐姐吵架了。”
慕婷兒的分貝突然提高,“薑幼安?她上次回門,害的錦南哥哥被王府侍衛揍了,她是不是腦袋有毛病?”
薑妙妙冇說話,朝著不遠處望去。
慕婷兒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立馬問道:“她在你三叔的店裡?”
店鋪內。
“三嬸,門口的牌匾換好啦!”
薑幼安笑眯眯,手上拿著香薰爐 ,正打算將裡麵的香灰倒掉,換上她最新調製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