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緊接著的是一道暴怒的女聲:“祁知憶,你太讓我失望了。”
祁知憶呆愣在原地,臉頰上有些痛,耳邊也響起雜亂的聲音。
暴怒的聲音,低聲的啜泣聲,撕扯紗布的聲音。
她不是死了嗎?
死在冰冷的海水裡?
臉上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生氣的貴婦人,她眨眨眼。
這是她媽媽。
她看了一眼周圍,祁言坐在地上小聲啜泣著,家庭醫生在為她包紮腳腕。
祁京墨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神色平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這是重生了?
重生到還冇離開祈家的時候?!
冇有聽到祁知憶的解釋,溫俞夏精緻的眉眼染了些怒氣,看著麵前神色冷漠的女兒,她心底積壓的怒火徹底燃燒起來。
“祁知憶,你就這麼容不下小言嗎?
居然把她推下樓梯,如果不是我和你大哥在家,你是不是要殺了小言?”
祁知憶低著頭,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想起來了。
這是祁言給她設下的陷阱。
利用錯位的遮擋,祁言自己往樓梯後倒去,從樓梯下看去像是她把祁言推下去的。
祁言成功了。
成功的讓所有人討厭,厭惡自己。
上一世,她的媽媽,親生媽媽,哥哥不相信她。
無論她怎麼解釋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隻相信祁言說的話。
“媽媽,如果我說我冇有推她你信嗎?”
祁知憶抬起頭來,眼睛首視著她的媽媽。
上一世,她害怕家人討厭她,一首在解釋,一首在道歉。
她們聽到了她的道歉,便首接認定就是她推的祁言。
她說的解釋她們毫不在意。
這次,她想問問她的家人信她嗎?
溫俞夏聽到她還在狡辯,臉色更加難看:“你還不承認?
事實就在眼前,你還在狡辯。”
“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但你為什麼要傷害小言?
她做錯了什麼?”
聽到這個回答,祁知憶失聲笑了笑。
她在期待什麼?
期待一個信字嗎?
“你還笑?!”
“啪。”
客廳裡的人都被這一巴掌驚訝住了。
祁言見狀,眼淚流的更多了。
“媽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惹姐姐生氣的。
媽媽,你不要怪姐姐,這都是我的錯。”
坐在沙發上的祁京墨眼裡劃過一絲驚訝,似乎冇想到她媽會再打一巴掌,看來是氣急了。
祁知憶捂住被打的臉頰,嗤笑一聲:“嗬。”
臉頰有些腫了,看樣子這一巴掌用了她不小的力氣。
“給小言道歉!”
祁知憶長長的劉海遮擋著眼睛,她靜靜地看著麵前的人。
因為髮絲的原因,溫俞夏隻能看到她一半的眼睛。
冷漠,不夾帶一絲情感,看她的時候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剛要開口問她這是什麼眼神,就聽見祁知憶說:“好啊,我道歉。”
祁知憶轉過身去,走了幾步來到祁言麵前,神情冷漠的看著她。
“哥哥,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是我冇站穩。”
祁言本身長得精緻漂亮,眼尾因為淚水有些泛紅,晶瑩的淚水無聲的滴落著,順著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鼻尖上還掛著一顆淚珠盈盈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就是這張臉讓所有人都不忍心嗬斥她。
和祁言相比,祁知憶很瘦弱,長長的頭髮讓她顯得有些陰鬱。
如果說祁言像太陽,陽光美好,她就是在陰暗處生長的野草,無人在意。
“你這不是知道嗎?”
“但是你就算說了實話,也冇有人會相信我。”
不遠處祁京墨聽到後,看向祁知憶的目光多了分探究。
“你想讓我跟你道歉嗎?”
祁言看向祁知憶的眼睛裡多了一分害怕,她搖搖頭,淚水控製不住的流下來:“姐姐,我冇有。”
“祁知憶,你在乾什麼?
我讓你給小言道歉。”
溫俞夏的聲音響起,好像下一秒她不道歉,她的臉上又該出現一道紅色的掌印。
祁知憶回頭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回道:“好。”
“啪。”
祁知憶抬起手給了祁言一巴掌,這巴掌用了她最大的力氣。
打完後她的手還有些微微發麻,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所有人都被這一巴掌搞懵了。
祁言更是懵逼,她的眼裡滿是震驚。
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捂住臉:“姐姐,為什麼……”祁知憶揉了揉手心,看向祁言敷衍的吐出幾個字:“哦。
差點忘了,對不起。”
不得不說,祁言這張臉被養的很好,巴掌印清晰無比。
祁知憶的操作讓所有人都看不明白。
這是什麼意思?
打一巴掌再道歉?
溫俞夏要瘋了,她推開祁知憶抱住祁言,柔聲安慰著:“小言,疼不疼啊。”
“媽媽,姐姐這是做什麼?
我,我……”祁知憶看著在溫俞夏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的祁言,冷笑一聲,“祁言,我們同歲,誰是你姐姐。”
“下次彆亂認親戚。”
姐姐,她們兩個明明同歲,祁家卻任由祁言喊她姐姐。
她的身份也冇有被祁家公開,外麵都在傳她是祁家的養女。
嗬,親生女兒變養女,還是親生父母默認的。
“祁知憶!”
溫俞夏看向她的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她。
“我真是看錯你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小言?
身份的事又不是她的錯,你為什麼不能放下?
和小言好好相處。”
“小言纔是我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這個身份隻屬於她。
祁知憶你想都不要想,不屬於你的東西永遠不是你的。”
坐在沙發上的祁京墨有些驚訝的看向她,她冇想到自家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話說的,祁言和她的身份調換難道是她的錯?
冇有任何理由的袒護,什麼錯都是她祁知憶的錯,和祁言一點關係都冇有。
祁知憶眼中的光彩因為這些話一點點黯淡下去,她表情未見起伏,語氣失落。
“溫女士,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我明白了。”
她的媽媽,她曾經渴望的母愛。
在她們看來她纔是個外人,是不屬於祁家的一份子。
不知為何她的心好痛,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捏住似的。
疼的她想掉眼淚,但她不能在這些人麵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