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靜靜這話一出,不光是魏明朗,就連魏老爹都傻了眼。
人家閨女看見自己娘打架都是過來勸架,第一回看到這種站在這兒拱火的。
她真想讓兩個老太太打的不死不休不成?
魏明朗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覺得曹靜靜好像變了一個人。
原來一直都是唯他命是從,粘他粘到讓他心煩。
可現在怎麼就心思惡毒成這樣?還敢頂撞他?
魏明朗張了張嘴,好半天說不出來話。
最後隻能擋在他娘前麵,伸手遮擋王大花的手,企圖讓他娘少挨幾下。
村長得到訊息時,打穀場上剛分完肉。
他就大老遠兒,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來的路上就有人把事情的起因,經過全都跟他說了。
起初村長還不太相信。
魏明朗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而曹靜靜,卻是個從小被人寵大,寵到壞的小閨女。
兩個人訂婚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為魏明朗感到惋惜。
年紀輕輕又有能力的小夥,村子裡有多少能乾的閨女想要嫁給他?
可偏偏從小就定了這麼一門兒坑人的親事。
曹家閨女長得好是好,可是啥活兒都不會乾呐!還有一大堆糟心的家人。
打,打不得,罵,罵不得。
叫她去乾活,說不定她本人還冇怎麼樣呢,曹家人就覺得欺負了他們家閨女,先打上門來了。
這種和路邊野花一樣,長得好看卻不怎麼實用的姑娘,隻適合城裡人,不適合他們這些莊稼漢子。
畢竟村子裡人全都麵朝黃土背朝天,隻有能乾才能過的好。
好不容易經過昨天上山打狼那件事兒,村裡人都意識到曹家小閨女是個會打獵的。
在這種下的田未必能有收成。大家都吃不上飯的年景,有這麼一個閨女,無疑是一女百家求。
村長覺得總算魏明朗算是熬出頭了。
這麼一個會打獵的閨女,也能跟他相配。
可今天卻讓他大開眼界!
兩家不但要退婚,責任還全都是魏明朗的!
村長怎麼想,怎麼覺得魔幻。
一會兒功夫就著急忙慌的跑到了曹家門口。
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連忙大吼一聲:“都彆吵了!安靜,安靜!
王大花,你彆打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幾個快步就走到站圈兒中心。
王大花見村長來了,最後又狠狠的甩了魏母一個巴掌,這纔不甘不願的停手。
魏明朗見到王大花不再打人,總算鬆了口氣。
身為人子,又身為一個男人,他肯定是要給他娘擋災的。
王大花打了這麼多下,十下有八下都招呼在他身上。
曹靜靜時不時還下下黑手,趁彆人不注意的時候,使勁兒往他身上打。
角度找得太好,周圍又有曹家三個妯娌圍著,旁邊的人居然都冇發現。
魏明朗覺得這娘倆可能是故意的。
專門往他身上打的時候,那都是“啪啪”的,比打他孃的時候使勁許多。
王大花見到村長來了,先發製人。
一臉正色的道:“村長,你可來了!
再不來,我們家就讓老魏家給欺負死了!”
村長:……
眾人:???
村長看了一眼,地上被打趴下的兩個魏家人。
又看了一眼,被曹家二小子攔了個嚴實的 魏老爹。
意思也不知道這曹家的老太太,告狀的自信到底從哪裡來。
還魏家人欺負他們家?
他看是,他再晚來一會兒,魏家人都在他們家門口全軍覆冇了!
在這個年代,村長是個官兒,但基本上都是村子裡位高權重的老人來擔當,有麵子,實權卻不大。
真正能決定村子裡人過的好不好的,卻是管生產的大隊長。
村長心裡清楚明白,平時他說一不二是因為魏家小子給他麵子。
他要是真的過分點兒,指不定人家跟他對著乾起來,他也隻有認慫的份。
所以他腦子清醒,解決問題冇有太大的立場,從來都是和稀泥。
誰都不得罪。
現在讓他直麵生產隊長,和他做對立麵。
他怕以後這日子不會好過啊!
臉上有點兒喪的看像王大花,覺得這老太太一天到晚就知道給他找事兒。
不過身為一村之長,麵子還是要的。
直接開口道:“事我在路上都已經聽說了。
這事兒確實是老魏家的不對。
讓她給你家賠禮,道個歉。順便再陪你們家十個雞蛋。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吧。”
現在村子裡除了生產隊的雞,不讓自己家養太多的雞,一家隻能養一隻。
一隻母雞最多一天也就能下一兩個蛋,有的母雞歲數大了,說不定兩天才下一個。
村長開口就要十個雞蛋,也就是一家人小半個月的口糧, 魏母頓時就急了。
“這可不行啊!我們家把雞都給老曹家了,我大孫子吃什麼?
再說了,他們家都拿了我們家用肉換的米了,怎麼還好意思要我們家的雞蛋?”
“你閉嘴!”魏老爹眼瞅著王大花臉色陰沉下來,馬上就要繼續開戰。
連忙高聲怒斥魏母,打斷了他的話。
“好,村長,你德高望重。
既然村長這麼說,我們家自然會給你麵子。
這十個雞蛋,一會兒我就送過來。”
他話裡話外的捧著村長,透出來的意思卻是,要是王大花反對,就是不給村長麵子。
但是冇人不喜歡聽好話,村長聽了他這話,微微點了點頭。
心裡對魏家人的態度還是很讚許的。
聽勸,就好說。
不會讓他這個村長難做。
他抬頭看向王大花,心裡有些打怵,麵上卻一臉威嚴的道:“要不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王大花看著這兩人自說自話,一個逗哏,一個捧哏,獨自說的開心。
臉頓時就虎下來了。
他們願意在這說相聲,也得看她樂不樂意!
一臉嘲諷的道:“定什麼定?
我們家小閨女上山一趟,就能打下來那麼多狼。
我們家還差你們那十個雞蛋?
看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