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明麵上值錢的東西並不多,除了一些鍋碗瓢盆就是米麪糧油暖瓶,再就是大衣櫃櫥子之類的東西。
但是她爸媽不愛乾淨,不管是床上還是櫃子裡都臟的要命。
以前她在家的時候有她給收拾,她不回來之後,家裡就亂糟糟的了,每次她回來的時候花個一天半天都收拾不完。
再看廚房裡,也是油膩膩的冇個下腳的地兒。
宋楠婷原本還想都給清空了,可瞅著這德性,真是下不去手。
這些破爛玩意兒臟了他們的房子怎麼辦。
不過她時間也不充裕,她媽和她倆兄弟過去找魏大妮打架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打不完,就怕她爸下了夜班突然會回來,所以她得趕緊找值錢的東西。
越是心眼不好的人越喜歡防著彆人。
就她媽和她爸,把值錢的東西都藏在廚房拐角那兒的一個醃鹹菜的罈子底下,這也是上輩子她偶然得知的。
這會兒她憋著氣將鹹菜罈子搬出來,就看到下麵有個不大的小口,把手伸進去,摸出一成人手掌大小的盒子來。
上頭掛了鎖,宋楠婷瞥了眼蒜臼子,拿過來砸了幾下就給砸開了。
裡頭的東西是宋家這些年的家當,一塊藍色的布包著一疊錢,全是大團結的,但布包下麵還有一個布包,打開一看愣住了,竟然是五根擺放整齊的金燦燦的小黃魚!掂著重量,一根至少得一百克了。
臥槽,家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宋楠婷都來不及細數裡頭有多少錢,全都一股腦放空間裡了。
鹹菜罈子歸位,再去裡屋。
裡屋是爸媽居住的地方,一張床一張大衣櫃,還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櫥子。
曾經宋楠婷不止一次的看到她媽打開這個櫃子從裡頭拿出餅乾和奶糖來,餅乾永遠都隻拿兩塊,奶糖也從來隻拿兩顆,哥哥一顆,弟弟一顆。
對上宋楠婷眼巴巴渴望的眼神時,趙秀娥從來都凶巴巴的,“一個丫頭片子吃那麼好乾什麼,上天啊。”
那時候的宋楠婷真的不想上天,她隻是好奇餅乾是什麼味道,奶糖又是什麼味道。
有一回趙秀娥忘記鎖櫥子,宋楠婷從裡麵拿了一塊奶糖,手指頭顫抖著剝開糖紙就迫不及待的將糖塞進嘴裡,生怕晚一會兒就吃不上這糖了。
甜甜的帶著奶香味的糖,幾乎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但是被她弟弟宋楠山看見了,她媽追著她打了半條街,十多歲的姑娘,因為一塊奶糖險些被打死。
她呼了口氣,不願再想這些了,她看著眼前的櫥子,非常乾脆的從空間的工具箱裡拿出工具給撬開了。
這是母親的百寶箱,裡麵不光有餅乾奶糖,還有水果罐頭。
在下層有一個鐵質的餅乾盒子,打開一看,裡頭全是票據,糧票肉票有票……還有一些零錢。
而在鐵皮盒子旁邊是兩大卷棉布,一卷白色,一卷藏藍色,很顯然是這兩口子從廠裡弄回來的。
這下好了,正好留著以後做衣服。
以前不屬於她的東西,現在都是她的了。
宋楠婷將裡頭的東西一掃而空,一塊糖紙都不給留。
再打開大衣櫃,捂著鼻子從裡頭掏出一個罐頭瓶子,裡頭居然是一根沉甸甸大金鍊子和一個金鐲子。
雙職工的家庭哪裡來的這東西?
來不及想這些,宋楠婷非常乾脆的扔空間裡了。
拿走,全都拿走,這些都是她的了。
宋楠婷拿完這些,又把暖瓶和鍋碗瓢盆的都給收了,回頭她就賣二手的給處理了,還有米麪糧油,也不給留下,通通弄走。
客廳裡,除了飯桌還有宋楠福和宋楠山睡覺的床,一張隔著床的八仙桌,這裡掏掏,那裡翻翻,將兩兄弟各自存的私房錢都給摸出來了。
宋楠婷前所未有的痛快,看著時間不早,她也不敢繼續停留。
找出家裡的戶口本,非常乾脆利索的出門。
這時候大院裡已經冇什麼人了,因為很多人已經上班去了。
宋楠婷頭上帶著頭巾,躲著人,四處檢視著,離開了大院。
直奔知青點。
也是湊巧,年前一直在抓知青下鄉的事兒,隻是大部分人都得年後走,但宋楠婷一刻都等不了了。
到了知青辦,看到知青辦那個主任,宋楠婷二話不說,直接塞過去二十塊錢。
“主任,我要下鄉。”
主動送上門的下鄉,知青辦主任還有什麼說的,不光不會卡,甚至還會快點辦,生怕你後悔。
也是,這都七四年了,從58年至今已經有十幾年上山下鄉的經驗,大部分人都知道下鄉不是好事兒了。
像他們縣城的人,下鄉的地方一般都在本縣的農村。
但是宋楠婷不,直接寫了離著陸見安最近的一個東北農村的地點,“主任,我要去這兒。”
收錢辦事兒,像下鄉地點這種小事更好辦了。而且他們本來也有外省下鄉名額的指標。
“行,你自己想好就成。”主任卡卡的蓋了章,一錘定音。
宋楠婷又道,“我有倆兄弟也到了年齡了,他們不好意思來,讓我給報名,還有我一個朋友也是。”
知青主任驚訝,看著她的神色,卻明白這姑孃的意思,“這能行嗎?”
“怎麼不行,到時候您推到我身上就是了。”宋楠婷又推過去十塊錢,“您這邊省外的名額不夠吧?您家的孩子今年也得下鄉吧?而且按照政策,他們本來不就應該下鄉嗎?卻找了各種理由不去下鄉,至於我大哥,這是對他們隱瞞不報的懲罰,您說對不對?”
一句話捏住這主任的命門,他懂了,點點頭不再多說,將三人的名字都寫上了。
反正名是他們的親戚給報的,有問題找這姑娘就行了,他反正照章辦事,有戶口本就行了。
宋楠婷不光拿了她家裡的戶口本,就連潘世英的戶口本頁也在昨天下午讓她一塊順出來了。正好給潘世英報名。
三個人既然今天註定要打一架,那下鄉後繼續相親相愛去吧,全都扔去一個地方。
手續辦完,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宋楠婷又火速的為自己辦理了各項手續,甚至代領了三人的下鄉補貼,就準備走人了。
至於以後魏大妮和她爸媽會不會來知青點鬨,那就鬨唄。
知青辦的主任能混到這個職位也不是傻的,隔壁就是派出所和委員會,隔著牆喊一聲就有公安來抓人了。所以在有錢拿還能把任務完成的情況下,知青主任不答應纔怪呢。
錢就是被宋楠婷領了,可誰能證明這錢冇給自家人呢?
找人知青點的人也找不著啊,有本事你坐火車到東北找去。
從他們這地方到東北可是三千多公裡,路上光火車就要倒好幾次了。雖然在縣裡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可讓他們踏出這個地方,就太難了。
彆的不說,家裡的錢都被她都收走了,光路費他們也湊不起來。
宋楠婷對知青辦主任鞠了一躬,“謝謝您。”
知青辦主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但看著那三人,其實就一個不合條件,另外兩個也的確到了下鄉的條件。
反正已經辦好了,誰也改不了了,要鬨就喊公安,要麼就帶去委員會調查調查。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姑娘是跟那三個人有仇,估計這走了也不能回來了,所以連介紹信都給多開了一張。
“好自為之吧。”
宋楠婷出了知青點,長舒了口氣。
這個城市已經冇有值得她停留的了,她要離開了。
從重生到現在連一天時間都冇到,她就已經完成了這麼多事兒。
也直到這時候,她纔算真正意義上的重生吧。
而此時,趙秀娥娘三個,帶著一身的火氣回了家,還冇進門就喊道,“宋楠婷,你死哪兒去了。”
隔壁的鄰居忍不住道,“你家楠婷不是在潘家當牛做馬嗎,冇見回來啊。”
“冇回來?”趙秀娥看著大開的屋門,心裡咯噔一聲,“那我家的門怎麼開著?”
看了眼地上,鎖都是被砸壞的。
“老天爺啊,遭了賊了。”
趙秀娥的哭聲霎時間響徹整個家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