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郊區一處荒無人煙的山上,下半身早已癱瘓的阮綿綿被人像是死狗一樣被人拖在地上走。
感受不到痛楚。
男人把她拖到了懸崖邊上扔下,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扔到了阮綿綿的耳邊。
“嘟——”電話通了。
手機裡傳來一道嘶啞古怪的電子音,對方用了變聲器。
“阮綿綿,你還好嗎?”對方怪笑一通道,“渾身血液差點被抽乾的感覺不好受吧?”
“你到底是誰?”阮綿綿語氣很虛弱,但她卻執著的看著手機質問,“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是誰不重要,”對方低笑道,“這是你不識好歹的代價!你在秦家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小姐,還想霸占著身份不放,你該死!要不是你活著還有點威脅傅時衍的作用,我早就把你挫骨揚灰了!”
“對了,還冇告訴你,你猜對了,你出的車禍不是意外。但你恨錯了人,是我做的,不是傅時衍。對了,你不是想知道是誰給你捐了眼角膜嗎?就是傅時衍那個蠢貨,換給你一個眼角膜,他可真是愛慘了你啊!”
“哦,還有,你不是奇怪為什麼阮家冇有人再來找過你嗎?實話告訴你,你那六個哥哥倒是想帶走你,但我怎麼能讓他們破壞了我的計劃?恐怕現在他們一個個都屍骨無存了吧?!”
對方發出了尖利刺耳的猖狂笑聲,阮綿綿心頭震顫,眼前模糊了。
“傅時衍為了你,已經同意退出傅家家主競爭,並轉讓所有股權,但他一定要見到你才肯簽字。”對方冷笑道,“他以為他還有跟我談判的權利?你前麵的男人待會兒會好好伺候你,並拍下視頻。我就不信,他傅時衍還敢藉此威脅我不鬆口!”
“你休想——”阮綿綿紅著眼眶爆發怒吼,“我不會再給你用我威脅他的機會!”
她被扔在懸崖邊上,甚至能感受到崖邊掃過的冷風。
傅時衍,是我錯了,我全都錯了。
阮綿綿十指死死摳進地縫裡,用儘最後的力氣朝著懸崖翻滾過去。
“綿綿!”
阮綿綿聽到一聲嘶聲裂肺的呼喚,在她從懸崖滾落的一瞬間,她看到了一道身影朝她撲了過來。
傅時衍險險抓住了她一隻手,自己卻已經半個身子懸空了。
“傅時衍……”阮綿綿眼前模糊了。
“綿綿彆怕,有我在呢。”
傅時衍一動,懸崖邊緣的碎石就不斷下落,連帶著他也下滑了一截,搖搖欲墜。
“傅時衍,你快鬆手,”阮綿綿哭出了聲,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你會跟我一起掉下去的……”
傅時衍搖頭,一言不發。
抓住她的手,卻是越來越緊。
阮綿綿哭得泣不成聲,連話都說不清楚。
她已經害了傅時衍,又怎麼能讓他為了自己賠上這條命。
“對不……起……對不起……”
她真的有很多話想和他說,可是千言萬語,隻能彙成一句對不起。
傅時衍的眼眶發紅。
“不哭。”
聽到這兩個字,阮綿綿眼淚像是怎麼都控製不住。
她望著傅時衍的眼裡,有不捨,有後悔,也有道彆……
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在阮綿綿另一隻手要扳開他的手時——
傅時衍義無反顧從崖上跳下來,用儘全力抱住阮綿綿。
樹枝的緩衝,男人的擁護。
大片鮮血在身下綻開。
阮綿綿醒來時,她是趴在傅時衍的身上。
“傅時衍——”
喊了他的名字,阮綿綿大口吐血。
“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像是聽到呼喚般,男人睜開眼睛,他眼角有淚,夾著鮮血,緩緩滑落下來。
他想觸碰她的臉,想替她抹去眼淚。
隻是,冇有一絲力氣。
“綿……綿……”
“傅時衍……傅時衍……”
剛開口,傅時衍嘴裡冒出大口大口鮮血。
阮綿綿給傅時衍擦掉鮮血,可是不管她怎麼做,嘴角的鮮血越來越多,染紅衣襟。
他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紅著眼眶流著淚。
眼裡都是對她的眷戀。
眼淚一顆顆滑落下來,阮綿綿哭聲裡滿是絕望,“你為什麼這麼傻?明明都是我的錯,可到最後,你還要保護我……隻剩下我一個人……誰來幫幫我,救救他啊……啊啊……”
在那些悲傷與絕望間。
“這輩子……最大……幸運……”
等傅時衍的人終於在崖下找到他們時。
看到的是被摔得粉身碎骨,卻還緊緊相擁的兩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