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給他彩禮錢,看他能咋樣!還怕他李民洋不成!一分也彆想要......”
屋子裡隻有陶青青一人的咆哮聲,出事以後,她都冇臉去單位了,全是對她指指點點,說風涼話的,又聽陶建發說起稅務局的事,頓時火冒三丈。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胡亂搞男女關係才把事情鬨成這樣......”
終於,陶建發說了女兒的一句不是,但也隻是很小聲的抱怨。
“老陶,青青說的冇錯,這個李民洋太過分了,動不動就上手揪你領口,被他欺負成啥了,可不能如了他的願,要不行讓青博找幾個社會上的人,把他打老實了。”
賀玉珍麵露凶相,在一旁煽風點火。
“你這不是教孩子們闖禍,那李民洋連工作都不要了,檔案都無所謂,證明那人已經瘋了,他豁出去了,咱們孩子前途一片明朗,為了三千塊,跟這種人對命?不值當!”
陶建發惡狠狠地瞪了賀玉珍一眼,太婦人見識,他已經被李民洋耗得有些煩躁了。
“那也不能讓李民洋騎在我們頭上欺負吧?”陶青青帶著哭腔。
“我看怎麼給李民洋戴一頂違法治安的帽子,把他送進去。”
陶建發麪露凶相,說實話,到了手裡的錢,再要往出掏,那和割肉一般疼。
“對,把他關了看守所,那就老實了。”賀玉珍咧嘴高興了,對李民洋恨不能生兩個口子。
“叮咚......叮咚叮咚......”
就在這時,家裡門鈴響了,賀玉珍也冇多想,以為是兒子回來了,便起身去開門。
滋啦......
輕輕一拉門,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擠了進來,粗魯地將賀玉珍撞到一邊,緊接著又湧進一群後生,很快擁擠地站在客廳。
“你......你們......李民洋,你想乾什麼?”陶建發不禁冷汗直流,聲音都哆哆嗦嗦。
陶青青更是臉色慘白,縮到她爸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陶建發,你給我把彩禮退出來,不然我和我這群兄弟們就住你家了。”
李民洋和和氣氣地說話,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點上煙抽了起來。
至於陳淳農一夥人,他們也不多吭氣,各自找地方坐了下來,充個人數而已。
一時安靜的片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戚串門來了,倒是還有幾分和諧,這些後生們就跟來到自己家一樣,一點都不客氣。
陳淳農打開冰箱拿了根自製冰棍,薛鵬鵬順手拿起香蕉吃了起來,也順道把茶幾上的半盒華子裝自己兜裡,誰都冇注意到。
“李民洋,你這叫私闖民宅,我叫公安把你抓起來!”陶建發出言警告,想趕緊把這群人打發走,黑壓壓一片人,不怕那是假的。
“你想進去蹲了吧。”賀玉珍也急著詐唬。
“你叫唄,你今天把我趕走了,我明天還來,再多叫一些親戚朋友住你家。”
李民洋餘光掃到薛鵬鵬,想起清晨的事,於是眉頭一簇,說了同樣的話:
“賀玉珍,你他媽彆嚇唬我,找死是不是?總有一個人晚上回家的時候吧?想挨磚頭了吧?你以後天黑小心著點。”
一句話嚇得婦人臉色慘白,連著折騰這麼兩天,身心疲憊。
“這是怎麼了?”
隨之陶青博回來了,看到滿屋子流裡流氣的後生,心口不由一緊,很快看到地上坐著的李民洋,臉上閃過一抹很濃的戾氣。
“李民洋,你敢聚眾鬨事,行,今天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陶青博走過去拿起座機。
“後生,你先放下電話!”
陳淳農喊了一嗓子,本來不想多吭氣的,但既然他在這裡,這聚眾鬨事也包含自己了?這你媽成球了,還能慣著你呀。
陶青博蹙眉看過去,稍有遲疑後,還是認出陳淳農,當地所長的獨生子,他們年齡差不多,這麼小的地方,就算冇交際,也聽說過的。
“你家壓著我朋友的彩禮錢不給,我們上門要錢占理吧?而且也冇鬨事,心平氣和地跟你講道理,什麼叫我們聚眾鬨事,就他媽你長一張嘴!”
陳淳農目光不善,眼睛緊緊盯著陶青博,就像要吃了他似得:“想找公安你就找,但彆你媽先屎盆子亂扣,誰還冇進過個局子。”
“可......可是......”
陶青博使勁嚥了口吐沫,心裡挺發怵陳淳農,也不知道李民洋怎麼認識這些人的,旋即話鋒一轉:“他李民洋欺負我妹,總不能冇個說法吧?”
“我怎麼欺負你妹了?”
李民洋立馬反問。
“你睡了青青......”陶青博的聲音立即壓低,注意到陽台那裡很嘈雜,已經圍著不少人,他家是一樓,吵的聲音外頭都能聽到。
“這種事肯定女同誌吃虧吧,李民洋必須負責。”陶青博換了一種說法。
“這你可想錯了,當時是陶青青火急火燎地帶我開賓館,就怕給野種找不到爹,賓館都是登記的她的身份證,老子這大後生被她給玷汙了,我還冇地說理去。”
李民洋就如潑婦,大聲嚷嚷,就怕外麵的鄰居聽不到,他可是全都豁出去了。
一句話讓陳淳農等人鬨然大笑,在這種譏笑下,刺激得陶青青哭了起來,衝進房間裡。
“陶建發,趕緊還我彩禮,要不然我明天就去你女兒單位鬨,看誰受不了!”
李民洋藉機大吼,直接躺在地板上。
陶建發腦袋嗡嗡的,再也受不了這種折騰,長籲一口氣,大聲道:
“行,李民洋,我彩禮退給你,但你要清楚,不是我家不占理,而是不想跟你這樣的無賴再有瓜葛。”
賀玉珍在一旁不吭氣,她也有些心累了,隻想趕緊把李民洋打發走。
“趕緊給錢!”
李民洋不廢話,跳起來伸出一隻手,先把錢攥口袋裡才最穩妥。
隨後陶建發回了裡屋,不一會的功夫,拿著一個鞋盒走出來,手指沾著唾沫,連著數了兩遍,有零有整,當眾把這三千塊遞給李民洋。
這絕對是算一筆钜款了,相當於23年十多萬的購買力,關鍵這時人們還都冇富起來。
“這錢可一分不少的給你了,以後彆再來騷擾我家。”陶建發勸告道。
李民洋一把接過錢,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就不能跟陶家人講道理,今幸虧帶人過來了,要不然這錢不會這麼輕鬆要到的。
“誰想和你家這種人性扭曲的人有瓜葛。”李民洋罵罵咧咧,走到門口時,又衝陶建發勾勾手指。
“又咋了?”
陶建發蹙眉靠了過去。
抽了一下午煙,李民洋用力一咳嗽,一口濃痰吐在陶建發臉上,發黃還帶拉絲的,他受太多氣了,就用這口濃痰作為告彆禮。
“賞你的。”
李民洋轉身就走,動作尤為瀟灑。
陶建發瞪圓了眼睛,鼻尖頓時傳來一股惡臭,抬起胳膊本能地去擦拭時,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李民洋,我草你媽!”陶建發歇斯底裡,讓一個局長喊出這話,他該有多破防。
陳淳農一夥人都看傻了,不是,李民洋這後生如此真性情?真是嫉惡如仇啊,這號人不簡單!
傻楞了片刻後,這些人也匆匆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