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在旁,心如擂鼓,又害怕,又覺得解恨。
覺察到秦柳茵快要不行了,秦嵐手指一鬆,秦柳茵立刻冒出水麵大口喘氣,紅著雙眼瞪著秦嵐,“你……你要殺我!”
“不然呢,我方纔說今日便弄死你,你當我跟你開玩笑呢麼?”
說完,便再度將秦柳茵的腦袋摁了下去。
索性今日,便將前世的仇一起報了吧。
“救……啊……”
如此起起伏伏,秦柳茵終於連呼救的力氣都冇有了。
想著前世的種種,秦嵐的雙眼愈來愈紅,眼中的恨意愈來愈深,秦柳茵!秦柳茵!
一個黑影從院外閃進來,看到冰麵上這一幕,頓了頓,轉而奔向秦乂的院子。
“主子,那姓赫的已經不在寺中了,可能是有人提前報了信。”顏護衛跪在秦乂門口。
秦乂拿著兵書的手驟然一緊,跑了?
若說誰會想辦法報信,除了秦嵐,他也想不到還有彆人了。
“秦嵐在哪?”
“在後院的冰湖上……”
“冰湖?她去那裡做什麼?”秦乂眉頭一緊,先前才掉下去過險些丟了性命,她還敢去!
真是不長記性!
“在……在玩命……”
光天化日,玩弄秦柳茵的性命,可不就是在玩命麼。
秦乂摔了書起身,顏護衛隻覺得一陣風吹過,便已經不見秦乂的身影。
秦嵐死死摁著秦柳茵,半截小臂浸在冰水裡,她卻一點都不覺得涼,反而前所未有的熱血沸騰。
大仇得報,她怎能不快?
卻忽然,秦嵐手上動作一頓,她抬頭就厲目往塘邊的覆有點點積雪的常青藤旁邊看去。
她能感覺到有一束目光,似從那裡投過來。
秦嵐順著眯著眼看過去,見那天地素白間,果真立著一道墨青色的身影,清淡得仿若一幅水墨畫。
安夏忙道:“小姐,是二少爺。”
“二哥……”
秦嵐倏然起身,想去追他,眼下比弄死秦柳茵更重要的,是解開秦乂心中的芥蒂。
可正當此時,不知劉氏從哪裡得到了訊息,一路鬼哭著奔過來,擋住了秦嵐的路。
秦乂便趁這個空檔,在劉氏冇看見他之前,轉身離去了。
“這是做什麼啊!嵐兒快把你妹妹救上來!”劉氏驚慌失措的跪在冰窟窿旁邊,伸手去撈秦柳茵。
秦嵐隻得放開手,劉氏身後的丫鬟冬絮便趕緊上前把秦柳茵拽了上來。
秦柳茵被人從水裡拉起來後拖著虛弱的身子恨恨地瞪著秦嵐,張口就道:“是她!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要害死我!”
“先回去換身衣服,你這身子骨剛好,彆再染了病,有什麼事回頭說。”
劉氏趕緊脫下披風裹住瑟瑟發抖的秦柳茵,狠狠瞥了秦嵐一眼。
秦柳茵不甘心,看見劉氏的眼色之後,便住了口,跟著劉氏走了。
秦嵐也跟安夏回去,換掉了打濕的衣裳,便對著一灘碎布發呆。
想起方纔秦乂在池塘邊上看她的那一眼,真真是比之前還要涼薄。
她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係,便是因此功虧一簣了。
神傷之際,有小廝來傳話,說侯爺請三小姐去前廳問話。那傳話的人還好心提醒了一句,說是劉氏和四小姐也在。
路上,安夏憂心忡忡的說:“小姐,劉氏和四小姐一定去跟侯爺告你的狀了,侯爺要是信了他們的話,小姐您可怎麼辦啊?”
秦嵐滿不在乎,隻吩咐安夏:“待會若是問話,你就說我們在湖邊散步,秦柳茵見到我,自己跳進湖裡要栽贓我。”
秦嵐根本不屑於解釋,但她終究念著父親的臉麵,若是秦柳茵死了還好說,秦柳茵冇死,又坐實了秦嵐殺人的罪名,那父親威遠侯的臉麵往哪擱?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害怕,經此一事,秦乂對她的厭恨又會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