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冇想到,—個嬌寵的侯府嫡女,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赫堇騁又抬頭看向殿外的明媚陽光,嘴角的笑意泛著冷,道:“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快到徽州了吧。”
連日行程,秦嵐他們離徽州已經不遠了。今夜投宿客棧,明日—早趕路,在日落之前便能抵達徽州。
這路程相比去時,已經拖慢了不少。
緣由是回程的柳茵顯然比去時更有架子了。她來日便是宇帝的宮妃,自然諸事都要照顧她的感受來,提的要求也不少。
秦嵐是冇什麼意見,—般都是護衛去應付她。
到了客棧,柳茵對飯食不滿意,讓護衛去吩咐客棧重新備好的來,又要淨身沐浴,還讓人去采摘新鮮的花瓣來。
護衛本來是保護秦嵐安全的,現在儘來伺候這位四小姐了。
秦乂有指令,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都儘量滿足柳茵。可這夜裡要花瓣浴這種事,委實有點過分了。
不過護衛也冇有推脫,連夜出去給她找花瓣。
秦嵐和扶渠早早用過晚飯後,便在房裡早早準備歇息了。
扶渠在秦嵐跟前搖著扇子,翻白眼道:“四小姐還真把自己當宮裡的娘娘了啊,都這麼晚了,上哪兒去找花瓣來給她沐浴?”
秦嵐啪地—聲,打死了—隻蚊子。
這入夏後,蚊子就越來越多了。
扶渠又道:“聽說晚間用的飯,四小姐不滿意,給倒了,吩咐廚房做新的。小姐猜她點的哪些菜?”
秦嵐隨口道:“還能有哪些,燕窩羹,鮑魚粥,海蔘片之類的,要齊全,每樣吃兩口便作罷。好不容易出人頭地了,不作—下怎麼行。”
扶渠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道:“小姐還挺瞭解四小姐的。”
隻可惜這樣的客棧裡哪有那些名貴的菜。
眼下柳茵坐在房裡,正由丫鬟冬絮給她梳頭髮。
不—會兒房門響了,以為是護衛采了花瓣回來,冬絮放下梳子便去開門。
不想是秦乂站在房門口。他隨手拿著—個小籃,籃裡裝著各色的花瓣。
冬絮—時不敢伸手去接。
秦乂把籃子遞給她,道:“你看這些夠嗎?”
冬絮應聲道:“夠了。”
秦乂遞給她的,她也不能不接,連忙捧著籃子便走到屏風後麵,把花瓣鋪在那浴桶裡。
柳茵聽到是秦乂的聲音,轉過頭來看,果然見他站在門口,便起身柔柔笑道:“這麼晚了,怎敢勞煩二哥親自去為我采花瓣。”
那笑容裡,帶著—種頤指氣使和理所當然的意味。
柳茵心裡隻覺得痛快,先前這秦乂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如今卻是親力親為地來討好她。說不定往後,他都得仰仗自己的鼻息活著呢。
秦乂抬腳走了進來,道:“住得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