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
林川察覺到沈倩倩和胡大強兩人微妙的眼神，眉頭微皺，問道。
沈倩倩柳眉微蹙，定定地看著林川：“林川，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林川臉色一黑，狡辯道：“我為了寫小說，查資料瞭解到的，你信嗎？”
“信…吧。”
沈倩倩張了張小嘴，臉上露出了不確定的神色。
這個回答，信了纔怪呢。
太抽象了！
林川微微歎了一口氣，我幫你查案，你卻總懷疑我的知識來路不正。
咳，雖然的確來路不正。
可那是虛擬世界，我在現實世界，依然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罷了罷了。
看在‘全訂真愛粉’的份上，繼續查案。
“這裡還要繼續勘察嗎？”
胡大強看向林川，現在的語氣，顯然是在征詢林川的意見。
“去2樓吧。”林川笑道。
對於四樓的現場，林川已經瞭然於心。
凶手這個偽造現場的手法，在他的眼裡，稍顯拙劣。
2樓，恒力健身房。
三人同樣穿著鞋套，戴著手套，跨過警戒線。
健身房內，各類健身器材擺放整齊，因為冇有開窗，有點悶。
其中，現場的痕跡並不多。
沈倩倩拿出十餘張相片，是魯米諾試劑檢測到的現場血跡反應。
林川接過相片，與現場一一比對。
半晌之後。
林川就得出了結論：“這裡，的確不是凶案第一現場。”
沈倩倩和胡大強頓時瞳孔一震。
尤其是胡大強，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林川同誌，判斷出四樓不是第一現場後，我們馬上展開搜查，並且這裡提取到了死者的DNA，這裡也不是第一現場？”
沈倩倩還好，她在林川的嘴裡，聽過到這個猜測，但見林川如此篤定，也忍不住問道：“你如何判定這裡不是第一現場？”
林川笑了笑。
隨後，取出一張相片，是由上向下的俯拍圖，拍下了整個現場的魯米諾試劑的血跡反應，滿是藍綠色的熒光。
林川指了指相片，說道：“你們看這張照片，血跡反應呈什麼形狀分佈？”
沈倩倩歪著頭，微微傾向林川，認真地看著相片：“血跡反應呈不規則橢圓形分佈。”
“這有什麼問題嗎？”胡大強也皺著眉頭問道。
林川笑了笑：“經常紗人的朋友，都知道，血液從人體流出後，依然會流動，如果在平坦的地麵上，它會向四周溢開，形成血泊。”
胡大強點點頭。
多年的刑警經驗，的確是如林川所說一般，人體流出的血液，會在平整的地麵形成血泊。
可是，這與健身房裡的不規則橢圓形血跡反應圖是吻合的。
林川為什麼說這裡不是第一現場？
沈倩倩也疑惑地看著林川。
林川沉思片刻，解釋道：“你們看這裡，這一塊地麵有輕微的傾斜，不仔細感受是看不出來的，也就是說，如果死者真的死在這裡的話，她流出的血液，經過這一地麵時，會呈線狀流動，而不是依然像平整地麵一樣，呈不規則的橢圓形血泊。”
沈倩倩蹲下身子，隔著手套，輕輕地觸摸地麵，輕輕拂過。
果然。
有細微的傾斜！
沈倩倩還是一個年輕的刑警，此時看著林川，眸中滿是狐疑，還有著幾分驚訝。
林川這種勘察經驗，老辣得有些可怕。
還是說，他真的經常紗人，對死者流出的血液流動有著專門的研究？
如若真是這樣，他得紗多少人呐？
變態紗人狂？
沈倩倩搖了搖頭，很快摒棄了這個可怕的想法。
胡大強也嚥了口唾沫。
長江後浪推前浪，林川這番推論，幾乎要把他這個老刑警的臉打得啪啪通紅。
這十三年的案，白辦了！
反觀林川。
他太細緻了，細緻到連一塊地麵有著輕微的傾斜，對血液流動情況的洞悉無遺。
胡大強徹底收起了小覷之心，認真請教道：“小林同誌，你的推論很有道理，既然這裡不是第一現場，那第一現場會在哪裡？”
第一現場，那對於破案來說，至關重要。
他冇想過凶手會如此狡猾，接連偽造兩個現場，混淆警方的視聽，誤導查案的方向。
林川笑了笑：“相信你們已經推測出來，死者身高165，體重約60公斤，凶手搬運死者偽造現場，距離原現場不會太遠。”
沈倩倩點點頭：“對。”
“但他既然有時間接連偽造兩個現場，就說明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毀掉第一現場。”林川說道。
沈、胡兩人，臉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
胡大強眉頭緊鎖：“也就是說，線索又斷了？”
林川搖搖頭，笑道：“這兩個現場，調查不出證據，我們可以換個方向調查，不是嗎？”
“什麼方向？”
胡大強的思路，已經開始跟著林川在走了。
“你代入一下凶手，把你想象成一個需要偽造兩處現場、還要清理第一現場的凶手，你會需要什麼？”林川笑道。
胡大強不愧是老辣的刑警，立即明白了林川的想法，眼前一亮：“你是說，工具？”
想要清理現場，必須要有工具。
尤其是清理血漬，可能會用到消毒水、魯米諾試劑、或漂白粉。
這些還不夠。
還需要有吸附血液的毛巾，裝著水的桶，擦拭地板用的拖把，等等。
“對。”
林川點點頭，正色道，化身名偵探，“根據已有的線索，我推斷他偽造現場的手法並不專業，我們代入凶手的身份當中去。”
“第一步，凶手使用啞鈴把死者殺害之後，開始清理她的痕跡，把她背或抱到四樓恒力公司，隨後在恒力公司內，偽造第一個現場。”
“第二步，回到現場，收集血液，拿著凶器啞鈴進入恒力健身房，偽造第二個現場。”
“第三步，開始清理原案發現場。”
“這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最好是先使用毛巾、紙巾吸附血液，因為如果是用水衝，會造成血液大麵積散開，也無法徹底清除血漬，避免不了魯米諾試劑的反應。”
“緊接著，開始使用消毒水或者……”
“最後一步，就是處理清理工具。”
“如果他傻一點，會把工具都帶走。”
“可電梯、地下停車場、街道外都有高清攝像頭監控，帶著工具很容易被髮現，所以，如果他聰明一點，他會把這些工具藏在恒力大廈裡，藏在一個他認為安全的位置。”
“而這個位置，應該就在五樓。”
“因為，四樓、二樓是偽造的現場，目的就是要讓警方的精力放在四樓以下。”
“真正的案發現場，很有可能就是五樓的倉庫房。”
嘶！
沈倩倩聽罷，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林川。
這步驟，太清晰了！
“沈警官，我隻是代入嫌疑人視角而已，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小說作者寫書，都講代入感的，推理也是一樣。”
林川察覺到沈倩倩的眼神，立即解釋道。
生怕沈倩倩掏出銀手銬，啪嗒一聲，搭在自己手上。
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