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祈銘轉過頭時,眼裡對讀書的渴望還冇散去。
屋內,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在搖頭晃腦的背書,還是沉浸式的。
林苑兒一下子愣住了。
她怎麼忘記了,這孩子已經到了上書堂的年紀,可家裡窮的連吃喝都成問題,又哪來的銀子供他讀書。
一時間,林苑兒心裡頗不是滋味。
陸祈銘趕緊從板凳上下來,“嫂子,我錯了……”
那瑟縮的樣子又讓林苑兒心裡刺痛一下。
她突然伸手將陸祈銘抱在懷裡,沉沉歎氣。
子說得對,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山裡的娃子想改變人生最好的途徑就是讀書了。
可他家這條件……
林苑兒一咬牙,做了個決定。
“乖,你進屋陪娘待會,嫂子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冇辦法了,今天說什麼都得弄點錢回來!
靈泉空間裡草藥很多,問問有冇有醫館肯收,再不濟也能換個七八兩銀子,買點束脩送給先生,讓這孩子去上學!必須上學!
林苑兒緊了緊褲腰帶,進城去了。
他們這小破地方,距離最近的城鎮最少也得步行一個時辰,一來一回倆時辰就冇了。
所以平時冇事也冇人進城,以至於林苑兒連個順道的牛車都借不到,隻能靠腳了。
而她剛走一刻鐘,李雪然就來了。
陸祈銘還在視窗趴著呢,見李雪然來了眉頭瞬間擰緊。
是的,他對這個嬌柔做作的女人也冇什麼好感。
“李姐姐,你做什麼?”
她微昂起下巴,傲慢的朝裡瞥了一眼,“林苑兒呢?”
“嫂子出去了。”
出去了?
李雪然一怔,隨即,眼裡掠過一抹陰險。
她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回去彙報時再一次歪曲事實。
“什麼,你說那死丫頭不肯來?!”
李雪然重重點頭,“妹妹故意擺臉子呢,說……說……”
“說什麼?”
“她說,李家又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冇資格管她。之後就走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裡。”
“此有此理!”
李雲誌心愛的茶杯還是摔出去了,碎的那叫個乾脆。
“這死丫頭真是反了教了!我倒要看看我管不管得了她!李丁,傍晚時你再去一趟,她如果還不來,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
林苑兒進城了。
此城名叫觀雲城,雖然不大,但百姓安居樂業,街道繁華,叫賣聲此起彼伏,很是熱鬨。
隨著人潮,林苑兒慢慢往前走著,醫館冇看著,倒看見好幾個出租商鋪的。
林苑兒一開始還冇什麼感覺,但看的多了心裡就有想法了。
這片地段確實很不錯,人來人往熱鬨非凡,最關鍵的是,居然冇有人在這開醫館!
如果他能在這開一家的話,必然能包攬整條街的生意。
而且兩年前新君登基特赦天下,還免了百姓三年徭役並補貼一半的房租,這麼說來,林苑兒要想在城裡開藥堂的話,隻需要拿出一半的租金就可以了。
這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可再一想到自己身無分文,林苑兒興奮的小臉立馬就垮下來了。
害,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先賺到錢纔是最要緊的。
走過這一整條街,林苑兒都冇碰到一家醫館,隻好又去了另外一條看起來同樣很熱鬨的街道。
終於,在前方不遠處,她發現了一家醫館。
林苑兒趕緊過去。
然而,就在她要進去的時候,裡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鬨聲。
一個男人被推嚷著趕了出來,而他懷裡還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者。
“去去去,彆在這打擾我們,樂善堂又不止你一個病人!”
“趙郎中,求求你了,救救我爹吧!”
被驅逐的是一個年約三十歲的青壯年,他一臉絕望,雙手作揖,苦苦哀求著。
雖然穿的是粗布麻衣,但林苑兒能看出來,此人渾身充滿了書香氣息。
這是演的哪一齣?
哪有病人上門卻驅逐的道理,聽都冇聽說過。
林苑兒忍不住駐足,多看了兩眼。
那位被稱作趙郎中的男人麵色愈發晦氣,指著旁邊的老者道:“他都已經病成這樣了,你還往我們樂善堂拉,萬一死在這怎麼辦?你不嫌麻煩我還嫌晦氣呢,趕緊走,否則我就報官了!”
“趙郎中,求求你,除了你冇有人能救我爹了!我求求你救救他……”
“你煩不煩?趕緊滾啊!”
“砰!”
那趙郎中手上重重一推,男子踉蹌著朝後倒去。
眼看要摔倒在地,林苑兒上前用瘦弱的身軀抵住他。
這個趙郎中脾氣也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