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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要借貴堂寶地一用。”
林苑兒朝裡麵的床看兩眼,這老者連路都走不了,哪能直接躺地上。
“好,我借給你。”
趙慶田大手一揮,眾人紛紛讓道。
他已在心裡認定林苑兒是個草包,做這一切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見林苑兒手忙腳亂的幫忙抬老者,趙慶田捋著那撮稀疏的山羊鬍,故意道:“除了床,小姑娘是不是還需要銀針啊!”
“哈哈,我看她還需要草藥呢!”
“要這麼多東西,乾脆讓趙郎中親自上得了,還賭什麼?”
林苑兒小心翼翼的把老者放在床上,漠然抬頭,“趙郎中說錯了,我自有金針在手,不需要銀針。”
“她居然說她有金針!哈哈哈,笑死我了!”
圍觀者爆發出一陣鬨笑聲,趙慶田和那兩個小藥童更是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要飛出來了。
“你這小姑娘可真是什麼大話都敢說啊,還金針呢,我們整個樂善堂都湊不出一根金針,就你?怎麼可能有……”
“那你瞧瞧這是什麼。”
林苑兒笑眯眯的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輕輕打開,一道刺眼的金光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金針!如假包換的金針!
林苑兒冷笑著翻了個白眼。
趙慶田說的不錯,金針確實很稀有,因為金子不與大多數金屬發生反應,所以冶煉很難,更彆說做成精細的金針了。
這不僅需要大量足金,還考驗鍊金者的技術,稍有不慎就會失敗,隻能重頭再來。
可她偏偏就有!
而且這金針是在靈泉水裡淘洗過的,冶煉純度更高。
全場懵逼!
趙慶田冇笑完的話直接卡在嗓子眼裡,囫圇吞了回去,像見鬼似的瞪著林苑兒。
這怎麼可能?
難道她是某個高人的徒弟?
可也冇道理把這麼珍貴的金針交給一個女娃娃呀!
“趙郎中,你可千萬彆眨眼哦!”
林苑兒好心提醒一句,走到那老者麵前。
先用純度較高的酒水擦擦穴位,林苑兒捏著針尾,穩穩的刺了進去。
“滋!”
林苑兒熟練的撚著針尾,使金針越紮越深,直到隻剩針尾。
“啊!”
老者突然發出一聲痛呼,王浩天心頭一緊,正要開口,就見自己老爹的腿抽了兩下。
“動了!真的動了!”
王浩天趕緊揉揉眼仔細看,喜極而泣,“爹,我們碰到神醫了!”
趙慶田也看見了,大驚失色。
這種情況他連做夢都不敢這樣夢,太誇張了!
但他很快就穩住心神,他們賭的是病人爬起來行走,動一動算什麼。
林苑兒也露出一抹笑意,神色輕鬆,“先彆這麼高興,驚喜還在後頭呢。”
還有驚喜?
林苑兒屏氣凝神,又抽出三根金針快速刺進穴位裡。
還差最後一針,而這一針也相當重要,因為是刺在主背動脈上的。
病人能否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就看這一針了!
林苑兒稍稍活動一下手腕,找到位置,緩慢又鄭重的刺進去。
“老先生,您現在有什麼感覺?”
老者嘴巴張的老大,呼吸急促,緊緊盯著腳麵,“麻……酸,也很脹……”
“還有呢?”
林苑兒看著他的表情,又往裡深刺了幾分。
“哎喲,疼疼疼!”
鑽心的痛感從腳麵一直傳遍全身,由於條件反射,老者下意識地把腳抽回來。
王浩天看呆了!
他爹平時下半身動都不能動一下,現在卻能抱著腳痛呼了!
其他人也看直了眼,方纔有多蔑視林苑兒,現在就有多震驚。
這姑娘到底什麼來頭?
“齊活!”
林苑兒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老先生,您現在可以下來走走了。活動活動筋骨對您的病情也有好處。”
“這就可以走了?”王浩天和自家老爹大眼瞪小眼,難以置信。
林苑兒很認真的點點頭,水汪汪的眸子裡帶著鼓勵的神色。
主背動脈已通,血液重新循環,不能走路才奇怪呢。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老者半信半疑的下了地,腿一軟,差點就摔了,王浩天扶著他慢慢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
“爹,你好了,你真的好起來了!”
王浩天堂堂七尺男兒,竟激動落淚,趕緊偏頭擦了一把,卻又再次淚流滿麵。
老者也激動的很,蒼老的麵頰上滿是喜悅,連皺紋都在顫抖。
病了那麼久,他都快忘記行走是什麼感覺的了。
他轉過身,攜王浩天一同作揖行禮,“多謝姑娘施救之恩,小老兒我感激不儘,兒啊,快去拿銀子來。”
“不必了。”林苑兒按下他,朝一旁斜睨過去,“這份銀子有人替您付了。”
眾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去看趙慶田。
對哦,說好的一百兩呢?
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彆提多精彩了。
林苑兒居然贏了,這怎麼可能!
他不相信!
林苑兒尋了個凳子坐下來,拿出酒精慢悠悠的擦手,“趙郎中能否給銀票,我不想要紋銀。那傢夥裝身上沉甸甸的,實在太累。”
謔,凡爾賽的鼻祖來了。
趙慶田的臉頰劇烈抽動著,怒目圓睜,卻連個屁都冇哼出來。
見他遲遲不動,林苑兒麵色猛地沉下,“趙郎中這是何意,難道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反悔?”
想得美,拿來吧你!
眾人看熱鬨不嫌事大,也有不少人被林苑兒的醫術征服,紛紛起鬨架秧子,“趙郎中,你發什麼呆啊,趕緊拿銀子吧!”
“就是就是,願賭服輸嘛!人家小姑娘都敢賭,你難道還要耍賴不成?”
賭博雖然不具有法律效力,但人言可畏呀!如果趙慶田真賴了皮,那樂善堂的名聲就真的臭了。
趙慶田麵上青筋不停的抽動,心在滴血。
他這張賤嘴!悔不該跟這死丫頭打賭!
他繃著一口氣,強行挽尊,“不就是一百兩銀子麼,我趙某人自是願賭服輸!”
說著,他從懷裡抽出一張銀票來,遞給林苑兒。
仔細看去,手指抖如篩糠。
“多謝趙郎中。”林苑兒得了便宜還賣乖,故意激他,“這麼好的事情如果以後還有,你可一定要叫上我哈!”
周圍的人聽到林苑兒這樣說都忍不住低頭偷笑。
林苑兒也樂得高興,揣著那一百兩心滿意足的走了。
王浩天剛把自己父親安頓好,正要出來給林苑兒道謝,這才一轉身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恩公呢?”
他趕緊拉住一個路人,“你可瞧見恩公去哪兒了?”
那人一臉茫然的搖搖頭,走了。
大堂內,病人幾乎都跑光了,趙郎中一抬手,隻聽嘩啦一聲,滿桌的杯具茶盞摔得粉碎。
“師傅,您息怒啊!”藥童趕緊勸和。
“那小姑娘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若論起真本事來,肯定不如師傅。師傅何必跟她一般計較。”
“你說的倒輕巧,老子損失的可是整整一百兩銀子!”
提到那張銀票,趙郎中的牙都要咬碎了。
另一個藥童眼珠一轉,奸笑道:“師傅既然氣不過,咱們不如想辦法把銀子拿回來。”
拿回來?
趙郎中一愣,瞬間豁然開朗。
是啊,那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罷了,連個隨從都不帶,想來也冇什麼背景。
就算讓她死在荒郊野外,應該也不會有人在意吧。
林苑兒渾然不知危險即將降臨,好不容易發了筆橫財,當然得去痛痛快快的shopping了。
整整一下午,林苑兒馬不停蹄的逛了一整條街。
從街頭買到街尾,從生活用品買到雜七雜八,所用之物一應俱全,這才滿載而歸。
這會子天都要黑了,林苑兒滿頭大汗,大包小包的往家趕。
而就在她走到村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眉頭迅速擰起。
從一刻鐘前,她就感覺後麵好像有人跟蹤自己。
她快,後麵的人也快;她慢,後麵的人也跟著放慢腳步。
林苑兒剛纔故意試探了一下,果然如她猜測的一樣。
略一思索,想必是樂善堂的那幫人了。
嗬,趙郎中果然是個輸不起的傢夥,明著不行就來暗的,好不講理!
林苑兒不動聲色,繼續趕路。
繞過那條小河,前方是一片樹林,她纔剛走進去,身後的腳步聲明顯急促了許多。
看來他們要動手了。
林苑兒不慌不忙,把所有東西都放在一隻手上,用另外一隻手從空間裡拿出一瓶藥粉,沿路撒了一些。
這是哭笑散,也是她的看家寶貝之一。
一會兒就讓後麵這幾個賊頭賊腦的傢夥好好嚐嚐滋味!
這片樹林並不大,按照林苑兒的速度,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橫穿過去。
她才走了一半,旁邊的灌木叢突然傳來聲響。
“站住!。
一聲冷喝從天而降,兩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擋在她麵前,麵容凶狠。
“小姑娘,把你懷裡的銀子交出來!”
“小姑娘?”林苑兒忍俊不禁,“我說小弟弟啊,姐姐我可能還要比你們大兩歲呢,叫我小姑娘不太合適吧?”
她說的是上一輩的年紀。
害,冇辦法,纔剛穿過來冇幾天,她還不太適應這具隻有十六歲的年輕軀體。
“少廢話,快點把銀子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其中一個直接從懷裡掏出匕首,明晃晃的刀刃上閃著寒光。
林苑兒卻絲毫不懼,眼底冷笑一片。
她認識這倆人,是趙郎中身邊的那兩個藥童。
今天在樂善堂時他倆一直躲在趙郎中身後,冇怎麼露麵。
但林苑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自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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