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二兒子,薑福祿深感操心:“你二哥早已過了弱冠之年,到現在不娶親,爹和你娘啥時候能抱上孫女?”
不是抱乖孫,是孫女。
對比整日在土裡打滾的不省心的泥猴子,薑福祿更喜歡嬌軟的孫女。
當然,薑家有香火,薑懷達和薑懷慶誰先生出孫女,非常重要。
小陳氏摸了摸肚皮,感歎她為啥冇有女兒命?
“爹,小妹的肚子,也冇動靜。”
小陳氏提醒薑福祿,很擔心薑玉珠多心,萬一誤會就不好了。
薑福祿忙不迭點頭道:“玉珠,爹爹冇催你,你不用生,女子生產就是一道鬼門關,爹孃承受不了一點打擊。”
陳氏也道:“可不是,生孩子多疼啊,我家玉珠怎能遭這個罪?”
再說,生出來的是謝家的香火,憑啥便宜謝昭?
小陳氏補充:“小妹,金寶和你親,以後不怕冇人給你養老。”
謝家人指望不上,還有薑家作為強有力的後盾。
薑玉珠略微有那麼不好意思,吸乾爹孃兄嫂的血不算,連小侄子都不放過了嗎?
團寵,就是這麼可怕。
薑家人的腦子還算正常,隻要涉及到薑玉珠,就會無限度的跑偏。
飯畢,薑玉珠陪著爹孃去花園裡散步消食。
薑管事來回稟道:“老爺,夫人,謝府的小廝良安來給小姐送請帖。”
陳氏一把接過,迅速掃了一眼,麵露不屑之色。
“哪家的帖子?”
薑家有個大大的暖房,冬日裡不但有花草,還有新鮮的菜蔬。
此刻,薑福祿正坐在暖房的茶室中,品著女兒孝敬的茶葉。
陳氏興趣缺缺:“是衛首輔的娘過六十大壽,請了京城相熟的人家去郊外彆院做客。”
下晌,薑府收到帖子,被陳氏直接扔到垃圾桶裡。
衛家是書香門第,自詡高潔,平日與薑家是兩大陣營。
這種麵子,陳氏不想給。
薑玉珠沉吟片刻道:“薑管事,你去給良安回個話,我會準時到場,順便帶上沈表妹一起賀壽。”
薑管事正要離開,薑玉珠又道:“告知謝昭,準備賀壽的禮品。”
既然是賀壽,上門總不好空手去。
對禮品上,薑玉珠一點不想費心思。
衛家請人是看在謝家的臉麵上,衛莊是謝昭的恩師,這點麵子情要給。
無非去走個過場,薑玉珠冇必要給男主難堪。
隻有男主步步高昇,薑家一乾人等的位置才更不容易被取代。
除此以外,薑玉珠還有個小心思。
聽說衛婧是謝昭的白月光,還有半路殺出來的沈芷蘭,二人皆對謝昭求而不得,是不是有熱鬨看?
有些應酬,躲不開。
在薑家小住幾日,薑玉珠體驗到什麼叫國寶級待遇,從親人到下人,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臘月初三一早,謝府來了馬車接人。
薑玉珠帶上紅鯉和紅楓,在馬車上與沈芷蘭打了個照麵。
沈芷蘭略施粉黛,看起來卻像是精心打扮過,她不安地絞著帕子道:“表嫂,我跟著去衛家賀壽,合適嗎?”
前兩日得到訊息,沈芷蘭不敢相信,薑玉珠怎麼會願意帶著她?
左思右想,沈芷蘭摸不清楚套路,但是從心裡,她非常樂意去見世麵。
畢竟,沈芷蘭要會一會衛婧這個情敵,做到知己知彼。
上輩子薑玉珠死後,表哥謝昭一直未娶。
沈芷蘭好奇,讓謝昭如此惦記的女子,到底有怎樣的長處。
薑玉珠打了個嗬欠,心不在焉地道:“合適,有什麼不合適?”
沈芷蘭低聲感謝,而後沉默。
馬車一路到郊外,停在衛家彆院之前。
衛家的彆院內有天然的人工湖,占地極廣。
進門後還有一段路程,要換衛家接人的馬車。
紅鯉送上請帖,又登記壽禮,衛府內院管事很快出來接人。
“謝夫人,沈小姐,老奴有失遠迎,您二位快快有請。”
衛家的壽宴,開在湖邊。
時間尚早,已經聚集了幾十位夫人小姐。
眾人三五成群靠在一處說話,皆有自己的圈子。
趙粉蝶看到薑玉珠,歡喜地迎上去:“我聽見你說來參加壽宴,不然我纔不來。”
遠處,衛婧穿著一身水粉色的衣裙在人群中穿梭,很是惹眼。
趙粉蝶翻了個白眼,把頭扭到一旁,眼中的厭惡很明顯:“玉珠,衛婧不過是會念幾句酸詩罷了,我堂兄為她,二十好幾還不娶親,說是不死心。”
趙粉蝶的堂兄趙柘一顆心都撲在衛婧身上。
隻要衛婧不定親,趙柘就守著她,妥妥的癡情種子。
“我堂兄二十好幾,我大伯愁白了頭髮,你說衛婧寧可當老姑娘,覬覦謝大人,她就不能要點臉嗎?還是首輔之女,知書達理,咋就乾這等冇品的事?”
趙粉蝶的性子與原主極為相似,應了人以群分那句話。
“衛婧專挑二手貨,怕不是有啥癖好吧?”
一提癖好,薑玉珠抽了抽嘴角道:“這你倒是冤枉了她,謝昭還是一手貨,嶄新的,我可冇用過。”
夫妻倆恨不得相隔千裡,薑玉珠冇啥好隱瞞的。
趙粉蝶是知情人,糾結了下點點頭,她指著涼亭道:“那是謝昭的表妹吧,她怎的湊上去了?”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自然要彼此試探。”
薑玉珠無心觀察沈芷蘭,她的小團體到齊了。
除去趙粉蝶外,還有喬瑩和於嬌嬌。
喬瑩弱不禁風,於嬌嬌矯揉造作,四人各有缺點,卻厚臉皮起了個雅號,京城四美。
四美都已經成親,步調卻出奇的一致。
人湊齊後,於嬌嬌扭了扭腰身,聲音略顯做作:“這是江南錦繡坊定的裙子,怎麼樣?”
趙粉蝶眯了眯眼:“好看是好看,不過你的腰是不是粗了?”
“真的?”
於嬌嬌麵色白了,掐了腰身一把,果然掐出肉來。
這下,她蔫頭耷腦,如霜打了茄子。
眾人裡,於嬌嬌最愛美,一年到頭所有的私房錢,都搭在衣衫首飾上。
喬瑩偷笑,插言道:“你的衣裙是美,卻比不過衛婧的衣裙,我問過,隻此一件。”
於嬌嬌聽了,當即越發惱怒。
薑玉珠冷眼旁觀,發覺她的小團體內不太平,這是要內訌的節奏啊!
“夫人,不好了,衛小姐被表小姐推到湖裡去了!”
還不等薑玉珠說教,紅鯉急匆匆地趕來,附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