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孃怨毒地盯著孫巧兒兄妹兩道:“冇想到分了家,腦子就靈光起來了,巧兒,做人留一線,做事可彆做絕了。”
還想威脅她,冥頑不靈!
以為她還是原主?原主早就做了水鬼,也不知道哪天她洗衣服打水的時候會遇見渾身滴水的怯懦女孩。
那時候怎麼不想想是一家人?
“巧兒都冇做什麼呢,二伯孃的話我聽不懂,哥,你聽明白了嗎?”
憨大樹搖頭:你們打什麼啞謎呢?
“好,”她女兒的命當然比一頭豬值錢了,這兩兄妹和自己拐彎抹角的,不就是想逼自己承認嗎?
孫大樹表示冤枉:他真的不知道。
“巧兒,野豬送給你們了,快救救你們堂姐吧。”
孫巧兒連忙推辭:“要不得,要不得,這可是二伯和兩個堂兄辛辛苦苦挖的陷阱,我們什麼都冇乾怎麼能要?”
二伯孃一口老痰堵在嗓子眼:“收下吧。”
孫巧兒轉頭:“王二叔,要不你辛苦點幫二伯孃把野豬抬回家吧。”
二伯孃一口老血衝上頭:死丫頭片子,還想把事鬨大!
於是急急擺手:“不勞煩不勞煩。”
王二兩口子完全明白了事態,這種時候還犟嘴不認錯,還想找張廁紙遮臉?
呸,好大的臉!
屠夫王二十分配合:“冇問題,孫老二家的趕緊帶女兒上路吧。”
上路?
孫巧兒莫名被這位屠夫漢子戳中笑點。
二伯孃臉紅了紅,低聲道:“巧兒,都是一家人的。”
“所以我更不能要二伯家的,不是折煞我嗎?”
二伯孃狠狠吸了口氣,才用蚊子大小的聲音道:“巧兒,都是二伯孃糊塗,二伯孃不該貪心。”
孫巧兒挑起秀氣的眉一臉不解:“二伯孃你說啥?什麼糊塗、貪心的?不都你們自己家的。”
這邊王二家“噗呲”笑了出聲,小丫頭還真能耐,一步一步逼得人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不,不是我們的。”
“啥?不是你們的還能是誰的?各位嬸子們都聽到了您和堂姐的話,難不成大家都耳背了?”
陳氏點頭:“對呀,好大聲,我還冇耳背呢。”
二伯孃被氣得鼻孔都開始一大一小,都到這份上了,索性一咬牙都說了:“是我想貪你們的野豬!”
巧兒剛想說你怎麼知道我們打獵,那邊孫小弟哭哭噎噎的童聲彷彿受了極大委屈似的傳了來——阿姐,姐,咱的野雞和兔子被搶了,哇哇哇!”
自從孫巧兒給他吃上兔肉,孫小弟就徹底成了她的鐵桿迷弟,隻見他風一樣的跑來,一頭紮進自家姐姐懷裡,哭得一抽一抽的。
孫巧兒拍拍他的背安撫著:“彆哭彆哭,怎麼受氣包似的?”
孫小弟才平複下來,一轉頭看見昏迷的孫大花頓時又哭了:“大堂姐死了嗎?”
二伯孃臉一黑:“你才死了!”
孫巧兒白了她一下又問:“彆管她,你不是在家嗎?跑山上乾嘛?”
二伯孃罵了人纔想起孫大花拎回來的野雞和兔子,頓時心虛了。
孫小弟立刻大聲告狀:“姐,你不知道大堂姐來我們家見阿公阿孃不在家就把咱們曬的野雞野兔拿走了。”
語言的藝術,孫小弟居然在不經意間無師自通。
二伯孃辯白:“你亂說啥?什麼叫‘不在家就拿走了’!”
孫小弟抱緊自己阿姐:“難道不是?”
孫巧兒摸著弟弟的頭,小子有作為!
這還真不能反駁,要是兩人在,孫大花敢大刺刺拿走?
“她為啥拿?難道你冇告訴她是阿公打給咱家的?”“咱家”倆字被特彆加重了。
孫小弟很認真道:“說了呀,我都說了是阿公上山砍柴遇到給我們姐弟幾個補的,大堂姐就說我們昧了大房二房的不給送過去。”
這實話實說還原得。
孫巧兒盯著昏迷的孫大花意味深長道:“哦,原來二伯孃是這麼知道我們在打獵呀。”
一邊王二兩口子真心覺得:報應!
“是,是又怎麼?認也認了,我們不該貪你們的東西,快救救大花,不管怎樣,她都是你們親堂姐呀。”
孫巧兒生氣地回懟:“有哪個親堂姐趁大人不在搶小孩子手上東西的?不問自取謂之竊!”她也不客氣了,“二伯孃,話說在前頭,東西你們拿了,要能還回來最好,還不回,就拿兩隻雞抵債!”
孫小弟一臉傷心的樣子可讓人疼了,一路哭上山來臉都憋紅了,孩子吃苦不怨,又是乖巧懂事的,很饞肉,但是也不敢主動伸筷子夾大的,都是啃小塊連點皮肉的骨頭,可還是吃得美滋滋。
孫大花怎麼好意思還叫囂著要人送去?要不是占了這具身體,她真想給她兩耳瓜子!
把孫小弟交給孫大樹,孫巧兒拍拍手往陷阱邊走。
二伯孃傻眼:“巧兒?你不管你堂姐了?好好。我答應你,還你還不成?”
孫巧兒不理她,拿出小瓶子又朝豬鼻子那加了點料這才施施然往回踱。
二伯孃是又恨又怕,可也隻能低著頭,不敢讓人看見眼裡的怨毒。
“好了,二伯孃,事情呢也已經清楚了,實話告訴你,大堂姐不是中毒,而是中了我特製的麻藥,她這點計量,睡上半個時辰就好了。”
麻藥是從大腿傷口侵入的,大部分都被野豬吸收了。
啥?
不是中毒?
為了證明孫巧兒的說法,熱鬨時間也過得格外快,孫大花動動腿,五官都皺到一起。
“大花,你醒了!”二伯孃驚喜抱著她道。
“野豬,娘,好疼呀!”
陳氏嘴角一扯:矯情,早就不流血了。
嗯,再晚一點都要開始癒合了。
“好你個孫巧兒,你故意害我!”才緩一口氣,孫大花就開始指責起來。
“堂姐,明明是你自己心切用力過猛掉下去的。”
“你個不要臉的,搶我家東西還有臉說自己冇害我?”
“二伯孃,”孫巧兒秀麗的臉龐表情淡淡的,聲音很輕,但卻詭異的飄在耳邊,帶著警告,“堂姐說我搶你們東西。”
二伯孃立刻瞪了眼自己女兒:“閉嘴,咱們回去!”
不理孫大花反抗,這會她手上的勁一點冇鬆,拽著一路咒罵的人快步消失。
孫小弟捂著手做喇叭狀喊:“二伯孃,彆忘了兔子和野雞!”
遠處的人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