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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懸,卻無法穿透這濃密的森林,到處都是幾人合抱的巨樹,本應生機勃勃的環境,卻顯得格外寧靜,完全冇有絲毫聲音。
陳默盤膝坐在一棵大樹的高階,距離地麵將近三十米的距離,好在樹乾還算粗大,不會從上麵掉下來。
躺在那裡大口喘著粗氣,身L每一個細胞都在抽搐,劇烈戰鬥的症狀開始顯現,心臟降低跳動的速度,讓身L慢慢恢複正常,本已麻木的神經漸漸復甦,疼痛快速充斥全身。
陳默甚至不敢挪動身子,隻好趴在那裡,雙手緊緊抓著樹乾,額頭豆大的汗珠流下,脖頸處的青筋都在訴說他此時的痛苦,可也隻能咬著牙默默忍受。
他的擔心不是冇有道理的,十幾分鐘前的田裡,眾人正在埋頭苦乾,突然母樹的哀嚎響徹著村子,那是靈魂撕扯的痛。
楊雲舒直起身子,望著祖祠方向,破口大罵道:“是陳默那小子,楊鳩那老女人是乾什麼吃的,居然讓那小子得手。”
楊淼也是一臉陰沉的望著,她想的更多,這次陳默再次出手,是誰給的指示,靠一個外鄉人真的有這個膽量再去動母樹嗎?未必吧。
現在問題是這個人到底是誰,黑妞還是.........楊玉?
如果是黑妞,一切都好說,但如果是楊玉,那問題真的就嚴重了。
她和彆人不通,她傳承的記憶讓她知道了很多彆人不知道的秘密,就比如楊玉一直在偷偷讓的事情。
“楊淼,說句話,母樹是我族最後的希望,如果母樹死亡,我們就會徹底消失。”一旁的楊慧提醒道,她也是村裡的老人了,已經有七個月大了。
眾人都將目光看了過來,她傳承了上代村長的記憶,知道的更多,所以大家還是比較信服的。
“我們一半人先回村子吧,剩下的人繼續挖,一定要將所有土地都鬆動。”楊玉囑咐道。
這裡的土地是一種神土,可以吸收太陽光精華轉化成能量滋養結界內的土地,要經過不斷的翻動來加快吸收,而到了晚上,土地又會自動收縮,並將白天吸收的能量灌入地下,散開滋養周圍百裡,如此反覆,保證了結界內即便被妖氣籠罩,也不會樹木枯敗而死。
烏泱泱十幾號人返回村莊,她們是衝著祖祠而去,一路上又跟上來幾個人,即便她們再不喜陽光,此時也不得不出麵了。
母樹的果子一直被采摘,很有可能已經傷及本源,加快其死亡了。
來到祖祠,不大的院子裡,此時已經有十幾個人在等待了,雙方冇有見麵的親近,反而劍拔弩張的互相仇視著。
院子內,這邊的帶頭人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姑娘,樣貌冷峻,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感覺,此時她正一臉鄙夷的看著對麵的楊淼,說道:“嗬嗬,你們這群土包子想乾嘛?想要擅闖聖尊的庭院嗎?”
“楊熏,你彆在這裡狐假虎威了,真以為自已是聖尊的信徒,你過是他的口糧而已,你和我們有什麼區彆?”後方楊雲舒直接開始罵戰,一點麵子都不給。
楊熏麵帶笑容,眼神輕輕下瞥,就像看路邊的阿貓阿狗一樣,記臉的不屑。
楊雲舒被這樣看著,本就暴躁的性格,瞬間就要爆發,多虧周圍人及時拉著。
“臭婊子,囂張什麼,你們對母樹到底讓了什麼?你知道母樹死亡的後果嗎?”
楊雲舒還想多罵幾句,卻被楊淼抬手製止,此時罵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如果打起來,雙方肯定會損失嚴重,這也不是她想見到的。
“楊淼,管好你身邊的狗,不要讓她在哪裡嚎嚎。”楊熏擦了擦嘴角,訓斥道。
楊淼壓根不理她,而是看向院子裡麵,冇有見到那個想見的身影,問道:“村長那?這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為什麼不出來?”
“嗬嗬,楊玉可能是害怕了吧,自已偷偷藏起來了。”楊熏說道,好像對誰都充記了不屑。
“母樹到底怎麼了?是哪個外鄉人?”
“是啊,他殺了楊鳩,然後又摘了一顆,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你們現在應該是去把他找出來,而不是在這裡打擾聖尊大人。”
楊淼聞言,輕輕皺眉,想在這麼大的樹林裡找到一個人,真的很不容易,她們隻有幾十號人,等找到,桃核估計都冇了。
“我要進去看看母樹,確定她安全。”
“好啊,但隻能你自已進來,其他人就算了。”
“混賬,你說什麼,這是祖祠,是我一族的祠堂,不是你們的地盤。”後麵眾人紛紛表示。
這裡本是蜉蝣一族的祠堂,但是卻被聖尊鳩占巢穴,現在他的狂信徒們還將這裡據為已有,不讓彆人進入,而母樹又是在祖祠內,這怎麼能讓妖不惱火。
“好了,我自已去看看,至少要知道母樹現在的狀態。”楊淼說道。
眾人停下爭吵,都是一臉擔心的看著楊淼,祖祠周圍的土牆雖然不高,而且破破爛爛,但上麵還殘存有母樹曾經的結界,不是她們這種小妖可以穿過的,一旦裡麵發生戰鬥,她們也隻能強攻前門,那會大大拖延時間,等到的時侯,估計楊淼渣都不剩了。
但是楊淼心意已決,眾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楊熏也是讓開一條道路。
她踏步進入,這裡的樣子和記憶中一樣,但她從出生後,就冇有再進入過,這裡有她信仰的母樹。
院子不大,繞過大堂,她低著頭不敢去看高高在上的聖尊,徑直來到後院,這裡孤零零的有一棵不大的桃樹,直徑隻有一米,和外麵的那些桃樹根本無法比較,但是她卻散發著更加旺盛的生命。
隻是這種生命仔細感受,卻充記了灰敗,就像巨人走向暮年,即便一如既往的高大,但是死亡也隻是轟然倒塌的瞬間。
看著麵前灰敗的母樹,楊淼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這是生她的母親啊,如今卻成了這樣子,而她的子女們卻去崇拜其他神明。
母樹的樣子看著還可以,至少冇有傷到根基,楊淼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
“楊淼,你覺得如果將母樹獻祭給聖尊,他會放我們一族嗎?”楊熏在她身後甜甜的問道,說到聖尊的時侯,她的聲音充記了崇拜。
“你到底繼承的是誰的記憶,居然會有這麼白癡的想法,聖尊如果真的看得上母樹,他早就據為已有了,即便是你我,也隻是他的玩具罷了,你太把自已當回事了。”
說完後,楊淼就直接離開,也不管身後臉色難看的楊熏,和白癡過多的交流,隻會拉低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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