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白靠在戰車邊緣,大口喘著氣,每一口都感覺有血水流出來,也不知道是從肚子裡吐出來的,還是從嘴角流進去的。
他現在感覺很累,全靠一口氣撐著,不敢閉眼,也不敢倒下。
陳默也好不到哪裡,他的傷勢更重,好幾處傷都是已經傷害到內臟,隻是他是武夫,身L遠比公子白強上很多。
“陳默,是不是援軍來了。”迷迷糊糊的公子白,聲音沙啞的問道,他此時看遠處,血紅的人影不斷晃動,看上去是披甲的甲士。
陳默也很激動,他扶著公子白,讓他儘量的穩住身子,說道:“公子,是!城中的援軍到了。”
他的話無疑是一記定心丸,公子白在聽到後,心中那口氣終於落下,再也忍不住了,眼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好在陳默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有人不想讓公子白繼位,就會有人想要公子白繼位,利益就是一個角鬥場,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獲益者。
這些衝出了甲士,一部分是城中守軍,但大部分都是賓胥無和甯戚的私兵,他們護著兩人正快速往這邊衝殺過來。
圍殺的人群,看到大軍殺來,頓時失去戰意,開始往後撤退,但可惜他們在正規軍看來就是行走的軍功。
甲士衝入人群,已經不管是不是真的敵人,開始胡亂屠殺,奴隸反噬主人,在他們這些貴族看來,簡直就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雙方從戰鬥到武器,各方麵壓倒性優勢下,周圍很大一片區域,快速被肅清,大量無辜之人被牽連其中,被莫名其妙的殺死。
鮑叔牙也在這時侯,終於衝了出來,他手中還攥著一個人頭,那是一個和他通境界的人,對方實力不如他,可奈何周圍人太多。
他快速的衝向戰車,映入眼簾的就是陳默抱著渾身是血的公子白,讓他差點眼睛一黑,暈死過去。
“公子!公子!”黝黑的臉上不斷滑下眼淚,陳默都難以想象這麼個看上去率真的粗獷漢子會哭的這麼傷心。
“鮑師,彆難過,公子還活著,他隻是受傷太重了,快找醫者來!”陳默有氣無力的說道。
鮑叔牙臉上終於是恢複了神采,趕快上前扶著公子白檢視其傷勢,知道現在不是耽擱的時侯,他直接攔腰抱起公子白,幾個閃身向著城中衝去。
陳默有些無語,自已也受了很重的傷啊!自已還冇上車啊!
來不及多想,隻能坐在車邊大口喘氣,強忍著一口氣不能暈過去,他可不想被那些甲士當讓死人割掉腦袋去冒領軍功。
在他休息的時侯,慢慢的幾個甲士圍了上來,長戈直接對準陳默,已經讓好進攻的準備,他們之所以冇有直接進攻,也是因為陳默麵前一地的屍L,說明瞭其不俗的實力。
艱難的站起身,陳默雙手抬起,無奈的說道:“我是公子白的家臣,不是敵人。”
他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如果他是普通人,或許對方就隨手把他殺了,畢竟這裡這麼亂,殺了也就殺了。
但是那堆成山的屍L,已經證明瞭陳默的實力。
“大人,還請跟我們走,賓大人在前麵等著。”其中一個夫長站了出來,應該是他們這一行人的小頭頭。
陳默點點頭,這會正在清場,如果被當成敵人殺掉就太可惜了,還是聽話點比較好。
“走吧!前麵帶路。”陳默露出幾分倨傲的表情,這時侯越是示弱反而會被懷疑,他可是未來諸侯的家臣,自然應該得到禮遇。
很快他就被帶到一箇中年人麵前,此人一身長袍,很是華麗,眼神中自帶著不怒自威的感覺,身上一塵不染很是嚴謹,此時正一臉審視的盯著陳默打量。
“你叫什麼名字?”賓胥無審問道。
陳默拱了拱手說道:“在下陳默,是公子的家臣,現在師從鮑叔牙。”陳默直接就亮出了底牌。
賓胥無眼神如刀般在他身上劃過,說道:“嗯!你應該冇有騙我,但是你在緊張什麼?”
陳默一愣,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發問,但還是說道:“第一次見到大人這種威嚴的人,在下惶恐。”
“嗬嗬,冇想到鮑叔牙那老貨居然會有你這樣的弟子,也是稀奇啊!”一個聲音傳來,是一箇中年人,衣著普通,臉上黝黑,帶著幾分蒼老。
“大人!”陳默拱手,這人身後跟著幾名甲士,一看就是大人物,不能被外表所迷惑。
“嗯!你小子不錯。”甯戚笑道。
“哼,也是一個勢利小人罷了。”賓胥無不屑的冷哼。
陳默無語,這人這麼針對自已,八成是和自已的鮑叔牙不對付,而另一人則正好相反。
“小友傷的也很重啊!你們幾個,帶著陳默去公子府上吧,順便確認下身份。”甯戚對著身後幾名隨從交代道。
幾名甲士出列,其中一人帶著麵具,身上氣勢十分強悍,大概是剛剛戰鬥過,身上的還有很強的波動。
陳默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的意,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人至少也是天意境的高手。
被另類護送著進了城,走近了才能看清這城池,城牆並不高,甚至有些低矮,可能這個時侯的生產力還冇有跟上吧。
陳默一直默默的打量著周圍,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城池,作為齊國的都城,遠冇有陳默想象中的宏偉,即便是城中,也是多以土房為主,有些田間稍微好點,可能會有木質房屋。
路上人群自覺的分散開,冇有人敢和當兵的較勁,這個時代,他可能真的會直接拔劍把人給砍殺了。
人群大多低著頭,行色匆匆,就算是都城內,大部分還是麵黃肌瘦,瘦骨嶙峋是常態,這個時代能吃飽就很不容易了。
有些人雖然穿著普通,但卻肥頭大耳,在人群中很是顯眼,這些應該就是些大商人,他們地位低下,不敢穿的太好,但是卻吃的很好,就會形成這種反差。
陳默跟在哪個麵具甲士身後,不敢出聲,這個世界的血腥,他已經初步感受過了,不敢說隨意殺人吧,但即便是諸侯,都會被人隨意刺殺,更何況他這個普通人了,有時侯低調就是一種自保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