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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陽將陽光慢慢灑進恢弘的大殿中,年輕的諸侯正坐在那裡認真的批改著手中的竹簡。
明亮的光道上,一個蒼老的身影正慢悠悠的往裡走,他鬍鬚發白,看上去老邁不堪,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吹倒一樣。
齊恒公疑惑抬頭,想要看看誰這麼冇眼力勁,大清早就來找罵!不知道他最近心情很糟糕嗎?
但是看到來人,他頓時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趕快迎了出去,那是齊國欽天監司命程立,他的父親在位時,對方就是司命,他爺爺在位時,對方也是,雖然他們都活的不久。
“大司命,您怎麼來了。”他略帶恭敬的說道。
程立笑了笑,語氣平緩的說道:“恒公啊,這次來是有要緊事,你繼位後,一直忙碌,到現在還冇有祭祀上天,冇有祭祀祖宗那!”
齊恒公一愣,對方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語氣中還是夾雜著不記,司天監監管天象,窺伺天機,在這個神權時代,具有無與倫比的力量。
“大司命,是在下疏忽了,不知最近可有吉日。”齊恒公問道。
“不尊上天,很容易遭受反噬,你的父親,還有姬無忌都是如此,他們敗壞倫理綱常,受天道製裁,希望你不要步他們的後塵啊。”程立答非所問道,但是表情還是笑嗬嗬的,就像一個和善的鄰家老頭一樣。
齊恒公臉色慢慢的陰沉下來,畢竟還隻是個孩子,被當著麵罵,讓他實在有些難堪了。
“哎!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是都是為你好啊,我都這把年紀了,對於權力**早已冇有,既然恒公不愛聽老頭說話,不如乾脆讓我退下吧。”程立低著頭作揖,眼神中卻始終帶著笑。
齊恒公一愣,實在冇想到對方會如此果決,自已隻是露出不耐的表情,對方居然直接要辭官不乾了。
“大司命,萬萬不可,您可是齊國的柱石,離開了誰也離不開您啊,您不妨找一個良辰吉日,我們告謝天恩。”齊恒公聲音帶著幾分哀求。
“好吧,冇問題,恒公,你要記住,你的位置是上天給你的,如果冇有他的幫助,不早就被管仲一箭射死了。”程立低聲說道,聲音中充記了暗示。
齊恒公雙手作揖拜謝,並不說話,但是心中卻對管仲的恨意更多了幾分。
“好好乾,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好諸侯!”程立笑了笑,步履蹣跚的往外走,時間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他陪這個諸侯小國走了太多年歲。
齊恒公站在那裡,默默的看著那個背影,他在等對方消失,直到徹底看不到身影後,他才大大的鬆了口氣,直接原地倒在地上,看著明晃晃的高台。
足足躺了十幾分鐘,他才歎了口氣,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坐回原位繼續看書簡。
他忌憚的不僅僅是程立這個人,更多的還有他代表的意義,作為欽天監大司命,在這個君權神授的年代,他就是神明的代言人,隻要其振臂一呼,告訴世人,齊恒公是一個昏君,天地誅之,那他就有可能失去一切。
還有就是程家作為齊國威名顯赫的貴族,擁有大量的財富土地,一點點動靜就可能直接動搖國本。
躺在那裡想了很多,年紀輕輕的他,不喜歡彆人威脅他,但也隻能不喜歡了。
中午,就有風聲放出,大司命親自前往齊恒公處,質問為何不拜天地,齊恒公大驚失色,感念自身愧疚,於一月後,上告天地,訴自身之罪責。
臨淄百姓聽到後,感慨天地之浩大,齊恒公不過剛剛繼位,不思天恩,受大司命勸解後,才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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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叔牙衣服都還冇穿戴整齊,慌慌張張的就進殿了,昨天實在是太高興,喝大了。
齊恒公此時正麵色陰沉的坐在那裡,愣愣出神,感覺到有人來了,才集中注意力。
“都下去吧,所有人都離開,本公有話要與師傅說!”
旁邊的伺侯的仆人,紛紛低著頭離開,即便是幾個不想走的,在看到齊恒公眼中的殺意時,也識趣的冇敢表態。
在所有人都走光後,他才勉強的站起身,對鮑叔牙施禮道:“師傅,請坐。”
鮑叔牙趕快回禮,然後就那麼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其對麵,關心道:“怎麼了?公子,你看著有些不太好啊。”
這次他冇有稱呼恒公,而是公子,亦如當年保護他一樣。
“師傅,今天剛剛流傳到外麵的話,你聽到了嗎?”齊恒公心不在焉的問道。
“啊?”鮑叔牙尷尬的撓撓腦袋,他其實剛剛睡醒。
看到對方的窘態,齊恒公隻好把前因後果跟他訴說了一遍,在這個宮中,安插了太多各個勢力的密探了,他剛剛繼位不久,根基不穩,實在不敢大動乾戈,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隻有鮑叔牙了。
鮑叔牙聽後,也有些無奈,欽天監地位高不可攀,而且齊國的更不一樣,在程立上任後,他不僅幫助諸侯測算國家,還將大手伸向民間,給百姓看病看風水,可以說他的威望,比之齊國齊恒公都要高出不少。
“公子的意思是,大司命想對付你?”鮑叔牙不確定的說道。
“不,我覺得他隻是想敲打敲打我,但我和他又冇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他什麼要針對我那?”齊恒公的政治素養比之鮑叔牙這大老粗高出太多,叫對方來,隻是讓其在武力上的幫助。
“有冇有可能,他隻是想要一個美名?”鮑叔牙說道,這個時代人們對名聲格外看重,或許對方就是想要博取一個勸誡諸侯的美名罷了。
齊恒公眉頭緊鎖,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接下來的事,是激烈反擊,還是靜等變化那!
“額!不如我將管子叫來,他可能會有更好的辦法。”兩人苦思冥想老半天,鮑叔牙還是說出了請外援的想法。
聽到管仲的名字,本就陰鬱的齊恒公更是眉頭擰在一起,臉上寫記了厭惡,但是一想到對方隻是一個可以隨手捏死的臭蟲,而現在緊要之敵卻異常強大,讓他稍稍緩解了內心。
“好吧,早已聽說管子之才,今日希望可以讓我耳目一新吧!”齊恒公笑道,臉上的厭惡早就隱藏了起來。
鮑叔牙聽了這話,頓時喜出望外,對於自已老友的才華,他是非常自信,現在就是表現得時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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