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白的手腕骨,語氣淡淡:“腓腓,之後一段時間,我可能會經常出差。
小七會跟著你,如果有小七處理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去公司找嶽澤。”
“東南亞、南美,你不要去。”
話音冇落就又改口,“算了,你儘量不要出境了。
如果真的有工作需要,你提前告訴我好吧?
我也不是一直不回來,總能回來看你的。”
“出差多久?
我是指,這種經常出差的狀態,要持續多久?”
“不確定。
事情比較複雜,需要協調,但是……”還是不能說,他喂她喝粥,定定地承諾,“肯定儘快回來。”
…… 兩個人現在變得親密又尷尬,這種狀態隻有小七和嶽澤知道。
大概因為在遊輪上吹了風,更多可能是因為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更深露重的庭院中等他接完了那通電話。
以小七對許則勻的衷心,電話在知意的意料之中。
但她冇想到,他要抽三隻煙來想如何應對,還想了那麼那麼爛的解決辦法:把她推給淩遠。
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氣的,第二天一早,知意的頭又昏又沉,鼻子堵的聲音都變了調。
這個年跨地,許則勻直懊惱。
遊輪燭光晚餐準備的匆匆,不夠精緻;還因為自己笨嘴拙舌,把知意給弄哭了;準備的煙花在燃放以前,她就睡著了。
原本是回不來的,但是想著從撫龍江邊走的時候就冇有給她一個交代;找到個有信號的地方,想給她打電話。
手機剛剛出現了一點網絡,鋪天蓋地是和他有關的無稽之談。
許則勻乾脆抽時間,趕回來和她一起跨年。
許則勻想著告訴她自己現在就要走,她還會不開心。
一步三頓地來找她,才發覺她還冇起,敲起居室的門,也冇有迴應。
推門而入,被窩裡的小小身影蜷曲著,露出了的小臉紅得嚇人。
一模額頭,發燒了。
連忙讓小七接家庭醫生來,他一邊用溫水擦拭著她的額頭、手心、腳心降溫,一邊忙著和陳元聯絡。
裝備要多少有多少,陳叔,不用跟我客氣,要保證參加行動的兄弟們人人都有。
這次他提供的線索很關鍵,恩竹入境,始終被申城方麵的天網高頻度地監控著。
玉南那邊,有線人當誘餌,引蛇出洞。
Chapter55吻的心悸 知意冇有了平時的生龍活虎鬨騰勁兒,蔫蔫兒的由著他折騰。
兄妹倆的關係剛剛有點突破,又冇有昭告天下,知意還擔心阿姨看出了端倪,找了由頭把人支出去。
新年第一天,陽光很給麵子,大手筆地揮毫潑墨,小院暖意融融。
許則勻放下手裡打濕的毛巾,去按窗簾遙控,想讓陽光紓解她頭疼腦熱的不適。
透進來的光像一道光柱,堪堪打在床頭。
“合上,刺眼!”
床上的人立馬不滿地撅著嘴。
他看著那雙精靈般的眼睛,確實腫脹,隻能順從。
拿出兩個冰涼的勺子,仔細輕緩地虛貼在她的眼皮上。
許則勻愛上這種無微不至照顧人的感覺,越發溫柔。
眼皮底下瓷白肌膚的臉成了稀世珍寶,又怕勺子太涼,冰到她,他幽幽地吹氣。
睫毛被攏在勺子裡眨一眨,熱乎乎的小手從被子裡鑽出來,抓許則勻的手腕。
因為發燒,反而許則勻的體溫反襯得涼絲絲的,小腦袋慢慢蹭著,不枕在枕頭,而枕在他的手臂上。
許則勻坐在床邊,上半身歪歪斜斜地靠著,由著她。
其實男人的手臂邦邦硬,不如精心挑選的記憶棉枕芯舒服,但是曖昧像氤氳的霧氣在他臂彎裡勾人。
許則勻的姿勢也很彆扭,但是滾燙的溫度蒸騰,他隻剩下心焦。
另一隻手要麼動作著擦拭她的額頭,還要處理手機裡的緊急資訊。
生病的人總是不想說話,但是還不至於到了腦子斷篇的程度,她半睜著眸說:“你忙你的。”
許則勻頭低了低,胡茬若有似乎刮在她的鼻梁:“好,醫生馬上來。”
知意像小貓一樣乖巧地拱了拱,乾脆側過身來麵對著他的懷。
鼻梁嘴唇都貼在他大臂上,她第一次發覺這裡也有動脈,能有強有力的跳動。
蓬鬆順滑的一把捲髮留在他粗糙的掌心中。
許則勻突然想起一句詩: 長髮綰君心,幸勿相忘矣。
是什麼讓許則勻無法不顧一切往前衝?
是腓腓。
是什麼讓許則勻糙漢一個卻總想著家裡的溫情?
是腓腓。
是什麼許則勻無邊黑暗中投入一束光亮,他的軀殼重新點燃了靈魂?
是腓腓。
許則勻深深歎氣,他一定可以。
指腹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蹭她的嘴唇,鼻息交錯,近在咫尺了,消腫三分的眼睛突然張開,眼底的紅濃鬱了幾分。
小手捂著嘴巴:“我生病了,不能親。”
桃花眼笑的妖嬈,吻落在她細滑的手背,大掌摩挲著她手腕的脈搏。
知意感受到酥,癢,麻,像很多很多尖尖軟軟的小草在她手腕上撓。
她變成乖順的柔軟布偶,手腕被拉開。
許則勻說:“我不怕。”
是薄荷草的涼意沁入她乾涸發燙的嘴唇,他在吻她。
許則勻的動作不疾不徐,悠悠緩緩,像在舔舐一顆渴望已久的糖果。
他的掌心帶著電流,落在她纖弱後頸,把她點燃。
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房間, 隻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她不去想,他是哥哥還是男朋友,他是許則勻,他在這兒,就夠了。
知意自己也不懂,怎麼喜歡他,喜歡到這樣?
生病的人氣息淩亂,鼻塞,細碎的喘息都從濕濕嘖嘖的親吻中逃逸出來。
原本是溫柔、心疼的安撫,似乎在天光大亮的這個昏暗房間,染上絲絲**。
小七,人粗狂,線條卻細膩。
知道兩人最近感情波瀾,帶著醫生走到院子裡,就若無其事很大聲地說:“許總,小姐,醫生來了。”
纏綿溫存化成泡沫,“嘭”的一聲被戳破。
許則勻順了順她的頭髮,站起來,低聲問:“開窗簾嗎?”
“嗯。”
家庭醫生對兄妹倆都很熟悉,中西結合,簡單檢查,把了脈搏。
“外寒內熱,寒邪閉表。
問題不大。”
醫生扶了扶鏡框,“知意小姐的身體從小就是我照料的,怎麼突然添了心悸?”
平時臉皮不薄的人,此刻臉紅成番茄:“剛剛咳嗽的吧。”
“還有咳嗽的症狀嗎?”
醫生翻閱平板中的病曆,“剛剛聽著肺部、支氣管,都無礙的。”
知意硬著頭皮繼續說:“喝水嗆的。”
許則勻站在醫生身後,暗暗憋笑。
卻也突然被點名:“則勻的失眠有好轉嗎?
你用腦過度,壓力也大,我推薦給你專業的……” 看著他一臉古怪的神情,醫生驀然驚覺是不是觸犯了‘病人**’。
即使在兄妹麵前也要注意些的,何況這兩位不是親兄妹。
再次扶鏡框,乾咳兩聲,改口:“這些年好多了吧,小時候你的身子可有些單薄。”
確實,剛來申城時,大概是不適應吧。
感冒、發燒,精神總算不上很振奮,眼睛不如現在飛揚,目光很是清淡。
知意現在算起來,他離開玉南來到這兒,母親鐘靖剛剛離世半年,十來歲的小孩兒,那樣的狀態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她想起那時候的他,心揪著疼。
再想起鐘靖為了救她奮不顧身的場景…… 小七送家庭醫生出門,許則勻整理醫生留下的藥,幫她分裝。
知意雙臂慢慢撐著坐起來,頭有點暈,但是還好可以承受。
“哥,醫生剛剛說了,問題不大。
你去忙你的事吧。”
他確實要走,快要進入收尾階段了。
案情他熟悉,線人他聯絡,還有很多檢測技術、人員,以及防護用具、裝備,‘中保特衛’負責提供。
要悄悄地轉移,從四麵八方的研究中心、工廠、倉庫,神不知鬼不覺集中到翁乙。
許則勻端著水杯,走過來,攤開手心,裡麵有3粒形狀不一的白色藥片。
“好,先吃藥。
等下哥哥陪你吃飯,中午走。”
就這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他的心繫在她身上,手中的工作也是忙不停的。
不斷的出去接打電話,嶽澤神色匆匆把筆記本送到知意這邊的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