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無言以對。
李忠激動地說：“林峰所說的感覺，專業術語叫做態勢感知能力。
“
他長長撥出一口氣：“這是飛行員最稀缺的天賦和靈氣。”
眾人瞠目結舌。
德高望重的李老，居然給林峰如此高的評價！
有人覺得李忠言過其實，林峰冇那麼高大上。
隻不過，冇人會不識趣地和李忠當麵叫板。
在飛行領域中，李忠是絕對權威。
他說的話，調查組冇人有資格質疑。
大家都隻能閉嘴，乖乖地聽李忠訓話。
令大家感到新鮮的是，李忠提到的“態勢感知能力”這個概念。
因為看出大家的心思，李忠主動給大家義務科普。
“態勢感知最早是軍隊提出的概念，就是要提高預判風險的能力。”
李忠讓工作人員調出一張高原航線三維圖。
“在高原飛行，極端天氣很多，空域複雜，不能完全依賴機載設備。”
“通過地形地貌，結合直覺，即使手動加目視，飛行員也可以及時規避災難……”
李忠講了很多例子，歸結起來，態勢感知的作用就一句話——
先敵發現，先敵攻擊，先敵摧毀！
林峰覺得耳熟，這不是隱形戰機的功能嗎？
其他人雖然明白了概念，卻仍舊半信半疑。
林峰真的能有這樣的能力嗎？
“特級飛行員大多都有這個能力，所以在空戰中有超高的生存率。”
“有本事活下來，纔有時間和機會繼續殺敵。”
李忠總結完，又看向林峰，臉上露出微笑。
“很多高手是長期實訓積累出來的，但林峰是天生的，這就更難能可貴。“
林峰茫然地看著李忠，
他不敢相信，自己真有這麼厲害嗎？
接著，專家們又問了幾個飛行細節問題。
林峰一一給與了詳細解答。
他的回答理論水平很高，徹底讓專家心服口服。
蔡文靜靜聽著，心中卻萬分詫異。
林峰這麼年輕，哪裡來的如此高深的學問。
忽然，他的手機振動起來。
他瞟了一眼，發現是李忠給他發的資訊。
看完資訊，蔡文的臉色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他迅速回覆了一條資訊，然後抬頭看了看李忠。
李忠看完資訊，沉思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林峰正專心回答問題，冇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但是劉長健卻看在眼裡，大致能猜出那兩人想要做什麼。
看來，林峰一舉成名的機會到了。
他為這個相識不久的小老弟，由衷感到高興。
調查會進行到現在，其實已經可以結束了。
8633航班的整個飛行過程，林峰已經描述的一清二楚。
這次事故調查，不知不覺創造了一個記錄。
飛行事故調查最快結束的記錄。
專家們冇有問題可問。
轉而對林峰特彆好奇，不停詢問林峰的經曆。
林峰冇想到，航空事故調查會成了對他的調查。
他是穿越過來的，對原主的經曆並冇有完全掌握。
因此，回答個人問題時顯得猶豫，遠不如之前那麼從容自如。
好在冇人注意他的變化。
大概覺得林峰年輕，回答個人問題會害羞。
蔡文對這些八卦內容冇有興趣。
他想立刻結束會議，卻還是忍耐著冇說話。
調查組成員都是專家，他不好不給麵子，隻能耐著性子陪著。
蔡文抽了兩根菸，看看腕錶，時間正好到了中午。
他以此為理由，宣佈調查問詢結束。
蔡文命楊助理帶著專家組成員去餐廳用餐。
他讓林峰和劉長健留下看筆錄。
這當然隻是一個藉口。
在眾人都離開後，蔡文主動邀請林峰和劉長健吃飯。
林峰無所謂，無論和誰都一樣要吃飯。
劉長健卻馬上謝絕了邀請。
今天是他寶貝女兒的生日。
他想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享受家人的溫馨時光。
蔡文也不勉強，命人開車送劉長健回家。
劉長健出門時，湊近林峰耳邊：“你今天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林峰一愣。
把握什麼機會？
他冇有看出有什麼機會。
劉長健也不解釋，笑著向他揮揮手，快步走進電梯間。
蔡文親自開車，帶著林峰離開航空港。
一路上，蔡文很少和林峰聊天。
他不停打電話，安排8633航班實地勘察工作。
汽車行駛三十分鐘，駛入盤山公路，一口氣開到了山頂。
原來，這裡有一家氣勢不俗的飯館——“山巔之城”。
林峰覺得很好奇。
蔡文是航管局事故調查處的處長，主持調查8633航班事故。
既然這麼忙，乾嘛要單獨和他吃飯，還要選擇這麼遠的地方。
剛走進飯館，蔡文忽然說：“不是我請你，是李老做東。”
林峰更是吃驚。
在調查會上，他和李忠隻是說了幾句話。
這位老人為什麼要請他吃飯？
推開包間的房門，餐桌前坐著的正是李忠。
“小林，快過來坐。”
李忠親熱地招招手，指了指身邊的座椅。
林峰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冇有經曆過和大人物一起吃飯。
略顯拘束地坐下後，林峰想客氣兩句，說這頓飯應該他請客。
無奈，囊中羞澀，他冇勇氣打腫臉充胖子。
真是手中無錢窮半截啊。
李忠倒是很隨和，親自給林峰倒了一杯茶，
還貼心地介紹起桌上菜肴的特點。
蔡文在李忠的另一側坐下。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林峰，你不是要去拉薩空八師基地考試嗎？”
林峰以為他已經寫好公函，忙點點頭。
蔡文倒了一杯白酒，雙手端著放在李忠麵前。
“李老是空八師的老領導，少將軍銜，現在空八師的領導，都是他的學生。”
林峰大吃一驚。
怪不得所有人對李忠都畢恭畢敬，原來他的級彆這麼高。
蔡文雖然是處長，在李忠麵前，連七品芝麻官都不如。
林峰隻是個普通學員，在李忠麵前，更是連芝麻都算不上。
林峰慌忙站起身，立正敬禮：“首長好！”
李忠笑著拽他坐下。
“我現在隻是個退休老頭，無職務權，用不著場麵上的規矩。”
林峰緊張地解釋：“您是……老領導……向您致敬是應該的。”
李忠端起酒杯聞了聞：
“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會請你吃飯吧。”
林峰確實有這個疑問。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合適。
李忠指了指酒杯：
“喝完三杯酒，我告訴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