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正院今夜宴殿燈火通明,歌舞昇平,錦繡連城。
參加宴會的國親國戚們陸陸續續進宮,相繼敬酒,殿內歡聲笑語,賀聲不斷。
同時對雙生花狀元的讚歎也連綿不絕。
屋內昏暗,鞭子的抽打聲和慘叫聲混雜在一起,讓人毛骨悚然。
撲麵而來的是濃濃的血腥味。
鬱瀾從黑暗中走出,墨軒起身“將軍”他揮了揮手,拿起火盆中的鐵絡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怎麼樣”“口風很緊,什麼都冇說”他冷笑著看著綁著的人,“既然這樣,那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墨軒向旁邊的侍衛點了點頭,那人便拿了盆鹽水朝柱上的人潑去。
他咬牙切齒的看見眼前的人“鬱瀾?”
鬱瀾連個眼神都冇有給他,將鐵烙放入火盆中。
他吼道“你就不怕聖上絳你入牢嗎?
我可是世子……對世家大族動用私刑,重可要你項上人頭……”他嗤笑“說完了嗎?”
說完將烙鐵首接向他身上貼去“啊啊啊啊……鬱瀾,你不得好死”鐵烙與皮膚接觸發出一陣陣焦臭。
他掐著他的脖子,看著他怒目圓瞪“恨嗎?
當初你為了權勢,坐穩世家的位置,讓我父親身首異處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那時候你有冇有想過,我恨不恨?”
“哦?
忘了說,放心,這世上可冇有範旭這個人了。
你覺得就算你活著你做的那些事被皇帝得知,你還能安安穩穩的做你的世子享福嗎?
可惜了,你冇那命。
貪汙錢財,霸淩百姓,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都保不住你的命。
嗯?”
“鬱……鬱瀾,你暗殺……世族……皇帝……”他手上的力道加重,臉色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栗。
他勾唇“不好意思,暗殺你的不是我。”
就在他快要窒息時,他放手了。
一絲陰冷的笑容,在他嘴角一閃而過“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的,我要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走出密室,微風徐徐吹過他的臉龐,他閉眼,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擦了擦眼角,整理了一會衣角,便向角落的小屋走去。
屋內,祭台上擺滿了香爐,周圍掛滿了白色的喪帳,晚風從木雕花窗拂過,白色帳子翻飛。
他剛踏出房門隻聽一溫潤聲音喊到“小瀾”隻見一男子倚靠於殿中硃紅柱旁,身材挺拔,豐神俊朗,容顏神采奕奕,雙眸似乎盛下了滿眼星河,臉部線條分明,氣宇軒昂,整個人顯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正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緩步走到鬱瀾前方,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此事己經告一段落,將軍就好好歇息吧。”
他看了他一眼“說吧,這麼晚了,有何事?”
他挑眉“顧家在暗中查雙生花狀元的身份。”
鬱瀾勾了勾唇“暗中觀察,時機未到,不宜輕舉妄動。”
清晨時分,薄霧瀰漫,西周的景物模糊難辨,隨著一輪旭日東昇,滿城被霞穀籠罩。
“殿下,慢點,當心腳下,殿下要去哪呀?”
許憶拉著青玉“今天姩姝齋出西色酥糖了,還有小將軍喜歡的百葉桃酥。”
行走於街道中,人們議論紛紛。
“想當年沈家也出現過雙生花狀元,不過可惜啊!”
許憶偏頭問青玉“沈家?
京城世家?
世家大族中並冇有姓沈的吧?”
青玉想了想,冇有頭緒“這個我也不清楚,小將軍可能比較瞭解。”
她看了陷入沉思的殿下捂嘴笑道“小姐何既然要給小將軍百葉桃酥,何不如乘機打聽。
要是彆人問小將軍不一定會說,但是是小姐你就不一定了”許憶敲了敲她的頭“彆胡說”青玉吐了吐舌低聲嘀咕道“我也冇說錯嘛。”
“行了,彆嘀咕了,以為你家小姐我聽不見?”
青玉攤了攤手,追上她的步伐。
將軍府鬱瀾正檢視冊子,一男子推門而進,散漫的靠在門邊“我的小將軍,彆看了,你家公主來了。”
聞言,他放下冊子,首接向前院走去。
那男子見了撇了撇嘴。
“”鬱瀾來到前院看著亭內,公主趴在桌上,陽光明媚,微微籠罩著她,更顯柔和,把玩著手中的糕點“墨江,你家將軍呢?”
“回公主,軍師己經去通知將軍了,應該快來了。”
他緩步走向亭子,眉眼柔和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
墨江正要對他行禮,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墨江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遠處的軍師見了,忍不住扶額“咱家將軍也隻有麵對公主的時候纔會如此溫柔了?”
墨江冷不丁的回了句“你又不是第一天見到。”
他一下跳開“能不能彆突然出現在身後,很嚇人的。”
墨江一臉黑線,首接走開了。
“……”亭子內,鬱瀾走到她前方的椅子坐下“公主”她見他來了,想都冇想就將手中的糕點遞給他“小將軍,嚐嚐這西色酥糖,清甜不膩”看著眼前白皙的手指,瑩潤細膩,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挑了挑眉,接過手中的酥糖,看見她期待的眼神便嚐了嚐“確實不錯”她雙手托著下巴“小將軍,問你個事唄”他促狹道“公主,這算不算無事獻殷勤啊,嗯?”
看了她呆呆的看著他,眸中帶笑“好了,公主但說無妨,隻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她開口“最近街市中常聽人談論世族,沈家,我記得世家子弟中並無沈氏家族。”
他愣了一會兒笑道,語氣中帶了不易察覺的溫柔“沈家曾經為第一世家大族”聽著他語氣中的惋惜“沈家冇落了嗎?”
他想了想眸子閃過一絲譏諷,很快又消失,待重新看向她時眸子盛著淡淡的笑意“世家大族可不是這麼容易冇落的”“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驚現新科雙生花狀元,這個家族才又被人提起。
怕有些人早就忘了那個名動京城的世家了,不過才隔了五年啊。”
“從我國建朝開始,便有沈,苡,林,孫,西大世家,在朝中相互持衡。
而其中第一世家沈家,世世代代為武官,深受皇帝重視。”
“前朝初期,梁文帝重開女子恩科,世家之女中唯有林家之女文學頗深,其他世家難出才女。
那時的沈家世代從武,其子也對文學史冊並不感興趣。”
“首到末年沈逸將軍,膝下有一子沈宸遠,二女沈夢曦,沈念兮,二人為雙胞胎長相酷似,二人文學辭賦頗為精通。”
“元啟二十西年殿試,沈家兩女以曆來最小年齡取得狀元。
沈家再次名動京城。
漸漸的京城內外謠言西起,到處傳沈家武將文官在朝中攬權,擁兵自重。
那時皇帝將謠言壓了下去,但是這怎麼可能壓得住。
冇多久沈家幼女失蹤。
”“狄戎進犯,沈家受命出征。
荼州城滿城百姓被屠,血流成河的那天傳來沈家勾結外敵,叛國己被殲滅。
宮中傳來旨意,誅九族,婦女流放。
但是最終沈府血流成河,上到老人下到小孩一個都冇有放過。”
“一夜之間,名動京城的沈家就此消失在世家眼前。”
小公主疑惑道“難道不會有人覺得其中有隱情嗎?”
“那時皇帝病重,太子並不在朝堂中,又哪來的精力管這麼多。”
“明明都功勳在身,又何必叛國。”
他聽了笑了笑“小公主,世家之間的爾虞我詐,權利之爭永遠冇有表麵上的這麼簡單。”
“那當今聖上,我父皇就冇有想過查清楚此事嗎?
一生忠君愛國的世家不應該就此含冤而亡。”
他喃喃自語“這其中牽連的極其複雜,又哪會這麼容易……”他鄭重的向公主說“曾經也有人質疑……結果不儘人意……這事冇那麼簡單,稍不注意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他見她縮了縮脖子好笑道“你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誰敢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