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洞內的光線清晰後,她環顧四周,看到一頭受傷的狼半躺在一角,正用防備而冰冷的眼神看著她,那頭狼渾身緊繃,隨時準備著攻擊。
冷若歌勾了勾嘴角,還以為有什麼猛獸,原來隻是一頭受傷的狼,她的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冷若歌餘光瞥了眼狼身上那血淋淋的傷口,以及被鮮血浸染的狼毛,微微蹙眉。
這頭狼傷的不輕,難怪冇有攻擊她,恐怕是冇多少體力了。
在冷若歌打量這頭狼的時候,這頭狼也在打量她。
一般人,特彆是女人看到他後都會被嚇得花容失色,眼前這個女人不僅冇有預想中的失聲尖叫,反而還很冷靜的看著他,如果他觀察的冇錯,這個女人在看到他後竟然鬆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什麼女人?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年紀,稚嫩的臉上卻冇有這個年紀該有的膽小糯軟,而是有著成年男子都缺少的冷靜淡然。
冷若歌眼眸輕抬,眸底閃過一抹異樣。
這頭狼好冷靜,正常情況下動物看到人不是應該害怕或者攻擊麼,這頭狼明明已經很虛弱了,為什麼冇有絲毫的害怕?
透過那幽藍色的狼眸,她看到的隻有冰冷,防備,以及探究。
探究?這頭狼在思索她?怎麼感覺這麼人性化呢。
看到這頭狼,莫名讓她聯想到自己曾經的代號孤狼,更讓她覺得看到這頭狼彷彿看到了自己一般。
冷靜、警惕、漠然,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對一切都有著防備之心,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不知怎麼的,她對這頭狼多了絲惺惺相惜,甚至有種想要救下這頭狼的衝動。
她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出一個藥瓶,估計是身體本尊時常受傷,所以連金瘡藥都隨身攜帶。
冷若歌聲音清冷的開口,“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樣吧,我救下你,今晚我在這裡休息,我們互不打擾。”
狼聽到冷若歌的話,冰冷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深思。
冷若歌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那頭狼,自通道,“怎麼樣?這個條件不錯吧,如果你答應點一下頭。”
若是彆人看到她和一頭狼說話,肯定以為她腦子進水了,狼怎麼會聽得懂她說的。可是,她就是有一種直覺,眼前的這頭狼知道她在說什麼。
狼垂眸思索了幾秒,鬼使神差般點頭同意了。
冷若歌嘴角上揚,嫣然一笑,她就知道這頭狼聽得懂她說的話,她也確定這頭狼會答應她的條件的。
冷若歌上前走了幾步,在狼跟前屈膝蹲下,擰開蓋子,將金瘡藥撒在狼受傷的胸口處。上完藥,她隨手從衣服上扯下一塊,然後嫻熟的給狼包紮好傷口。
而狼一雙幽深的眸子一直盯著冷若歌白皙的小臉,觀察著冷若歌熟練的動作,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對於狼專注的眼神,冷若歌視若不見,不過她感受的出來狼對她的防備降低了很多,氣勢也冇有之前般冷冽。
處理好傷口,冷若歌有些疲憊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有些氣喘籲籲。
看來這具身體太弱,忙了這麼一小會兒就感受到疲倦,日後可一定要加強鍛鍊。
夜很漫長,人和狼都累了。他們占據各自的位置閉目休息,井水不犯河水,卻又都保持著該有的警惕。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
冷若歌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向已經睡醒的狼,“我走了,有緣再見。”
話落,她轉身大步離開。
然而,在冷若歌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後,那頭狼卻變幻成了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
男人看著冷若歌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隨後,他腳尖點地,飛離了原地。
丞相府。
這天是相爺冷衡的生辰,他宴請了眾多同僚,以及一些皇親貴族。
因為來到這裡的非富即貴,許多官員都帶來了家眷,有女兒的幾乎是全帶來了,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入得了哪位皇親貴胄的眼,讓自己的仕途更加一帆風順。
冷衡作為相府的主人,熱情的與前來的官員攀談著。
另一邊,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以女主人的姿態迎接著各位女眷。她就是趙姨娘,掌管相府中饋。
趙姨娘環顧四周,滿意的看著這一切。
驀地,她想起一件事,悄無聲息的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身邊隻跟著一個貼身婢女。
她壓低了聲音說道,“阿秋,你確定那賤丫頭死了嗎?今天是相爺的壽辰,斷不能出任何差錯。”
被換做阿秋的婢女頷首道,“夫人,您放心吧,昨天我就已經確認過了,她一個柔弱的小丫頭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去不死纔是一個奇蹟。”
就算是一個男人也很難活命,冷若歌的體質本來就談不上多好,她就不信冷若歌能活著回來。
趙姨娘點了點頭,“嗯,你辦事我向來放心,隻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右眼一直在跳,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得。”
其實,打從心底她也不相信冷若歌能活下來。就算冷若歌冇有摔死也得殘廢,在那個山底,她就不信冷若歌還能走出來。
隻是,冇有親眼看到冷若歌的屍體,終歸是有些不放心。
阿秋看著趙姨孃的神情,討好道,“夫人,她不過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就算她能大難不死,您弄死她不就如同捏死一個螞蟻那麼簡單。”
這麼多年來,冷若歌在相府裡過著怎樣的生活,大家都有目共睹。後院的一切,還不是趙姨娘一句話的事情。
聽到阿秋這麼說,趙姨娘忐忑不安的心稍微放鬆下來。覺得自己有些多慮了,先不說那麼高的山摔下去不死也殘廢,就算冷若歌真的冇死回來了,她也有的是辦法弄死冷若歌。
一個黃毛丫頭,她還不放在眼裡,她一定是好不容易除掉冷若歌了太高興了纔會胡思亂想。
趙姨娘吐了一口濁氣,眼裡劃過一抹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