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賢笑了笑,不拆穿冷衡。在官場摸驢打滾這麼多年,他怎麼會看不出冷衡和趙姨娘分明就是想私吞那份嫁妝呢。
難怪秦香容要寫下遺書,讓他加蓋官印,並讓他保密。
冷若歌的聲音再次想起,“父親,此事已經證實,可否將商鋪地契交給我?”
頓了頓,又道,“我年幼喪母,如今要嫁到戰王府,也就這些可以讓我睹物思人,安慰自己母親一直在我身邊。”
冷若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一些人想到冷若歌小小年紀就冇有了母親,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院長大,前段時間險些喪命,現在還差點被人吞掉嫁妝,為此感到心疼。
再看向趙姨孃的眼神裡帶著鄙夷與厭惡,從趙姨孃的反應看得出來趙姨娘就是不想將本屬於冷若歌的嫁妝還給冷若歌。
冷衡僵硬著身子轉向趙姨娘,然後對趙姨娘吩咐道,“還不把那些商鋪的地契拿給若歌。”
趙姨娘臉上閃過一抹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她悶聲道,“是,相爺。”
她抬腳朝相府走去,剛邁出步子,冷若歌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趙姨娘,我母親名下一共有二十家商鋪,你可彆漏掉了。”
趙姨娘身體一僵,眸底閃過一抹怒色,縮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血肉而不知痛。
她本想隨便拿幾個地契糊弄冷若歌,冇想到冷若歌連一共有多少家商鋪都瞭如指掌。
她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放心。”
待趙姨娘取來地契,親手交給冷若歌的時候,一張臉黑成了鍋底。
冷若歌衝趙姨娘扯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氣死人不償命道,“這些年辛苦趙姨娘了,商鋪掙來的銀子就在相府留著吧,以後我會親自打理商鋪。”
趙姨娘喉嚨腥甜,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冷若歌翻看了地契一眼,看一張不少,也是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愉悅的收了起來。
墨逸軒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冷若歌的言行,瞧著冷若歌臉上的笑容,心裡莫名一喜。
這個小女人,真的是讓他驚歎。
“王妃,可否上花轎了?”
墨逸軒淡淡對冷若歌說道,伸出自己的右手。
儘管聲音很淡,可冷若歌聽著似乎不像往日那般清冷,甚至還帶著絲溫柔。
冷若歌的心裡輕輕一顫,垂眸看向那纖長的大手,那隻手真的不像男人的手,蔥白骨乾,很適合彈鋼琴。
她會心一笑,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搭在墨逸軒的手中。
在觸碰到墨逸軒的手指時,她的手微微一僵,有種觸電般的感覺,心跳也莫名的加快了許多。
墨逸軒的手也不自覺的一瞬間收緊,幽深的鳳眸裡閃過一抹異樣。
冷若琴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心裡一陣憋悶。
他們設計冷若歌嫁給墨逸軒,是希望冷若歌被墨逸軒折磨死的。可現在看來怎麼像是郎情妾意,而且,冷若歌還得到了醉香樓的,更是得到了一筆讓人羨慕的嫁妝。
趙姨孃的臉色依舊不好,看著兩人的舉動,有些後悔自己撮合了這樁婚事,她是不是做錯了?
在眾人矚目下,冷若歌和墨逸軒牽著手朝花轎走去。
嫣兒笑眯眯的跟在身後,為自家小姐高興。
然而,就在冷若歌上花轎的瞬間她忽然身體一軟。
墨逸軒瞳孔猛地一縮,眼疾手快的攬住了冷若歌的腰,將冷若歌抱進了懷裡。
“小姐!”嫣兒驚呼道,“小姐,你怎麼了?”
看著安靜躺在墨逸軒的懷裡,冇有絲毫生氣的冷若歌,嫣兒心中一慌。
冷衡、趙姨娘、冷若琴也是一驚,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請太醫!”
墨逸軒冷聲道,幽深的鳳眸微眯,緊緊盯著冷若歌冇有生氣的俏顏,看不出情緒。
“是。”
暗玄領命,轉身就要去皇宮。
人群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戰王殿下,讓老臣來看看吧。”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略顯年邁的老者走了過來。
“孟太醫?”墨逸軒聲音輕挑,似是帶著絲詫異,隨後平靜道,“有勞了。”
“這是老臣應該做的。”
孟太醫拱了拱手,然後看向了冷若歌。
他從袖中拿出一根絲線,讓嫣兒係在冷若歌的手腕上,閉目凝神探脈。
在看到孟太醫的那瞬間,趙姨娘臉上閃過一抹驚慌,隨即壓了下去。
但她的身體還是忍不住輕顫著,攏在衣袖裡的手更是用力緊握著。
冷衡眼角餘光瞥到趙姨孃的反應,心裡“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恰在這時,孟太醫猛然睜開了雙眼,渾濁的眸子露出一抹震驚,隨後對嫣兒問道,“王妃近日用的、穿的、飲食和往日可有和改變?”
嫣兒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回答道,“飲食冇有什麼變化,穿著方麵除了這件喜服其它的都是原來的舊衣物,用的……”她思索了一下,慢慢說道,“有幾盒脂粉是最近新舔的。”
孟太醫瞳孔驟然一縮,連忙對墨逸軒說道,“殿下,王妃怕是中了慢性毒藥,還請殿下馬上讓人為王妃換下這身喜服。”
墨逸軒幽深的鳳眸染上了薄冰,他將冷若歌抱進了花轎,冷聲對嫣兒吩咐道,“替你家小姐脫掉喜服。”
嫣兒應聲,立即進了花轎為冷若歌更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逸軒身上散發著冷意,聲音冷冽如冰淩。
孟太醫恭敬的回答道,“回殿下,王妃所中之毒會讓人的身體逐漸變得羸弱,最後香消玉殞,殺人於無形之中。”
話落,周圍一片嘩然,趙姨孃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二字來形容了。
這會兒,嫣兒已經將冷若歌的喜服脫下,拿了出來。
孟太醫將喜服拿在手中,補充道,“這件衣服所用布料是用一種藥草浸染過的,儘管在太陽底下曝曬過,但依舊帶著股淡淡的清香,隻是不仔細聞不易發現罷了。”
趙姨娘身邊的阿秋站出來說道,“孟太醫,這件喜服很多人都接觸過,為什麼彆人冇有事情,偏偏大小姐……會不會不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