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逸軒走到跟前時,她眼珠子轉了轉,站了起來,恭敬的行了個禮,“見過殿下。”
墨逸軒淡漠的發出一個“嗯”聲,幽深的鳳眸打量著冷若歌。
冷若歌站直了身體,垂下眼眸,接受著墨逸軒的打量。
墨逸軒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優雅的坐在床邊,眸子始終落在冷若歌的身上。
冷若歌雙手下意識的握緊,雖然強裝城鎮定,可還是出賣了自己的情緒。
墨逸軒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你很怕本王?”
冷若歌嘴角動了動,然後道,“隻是對於殿下的到來有些出乎意料而已。”
“哦?”墨逸軒尾音上挑,嗓音低醇,彷彿百年佳釀般好聽,又帶著絲讓人沉醉的魅惑。
他唇畔浮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是出乎意料還是意料之中?”
冷若歌眼眸輕抬,在對上墨逸軒深不見底的鳳眸後飛快的垂下,斂去自己眼裡的情緒。
這個男人給人一種掌控一切的感覺,麵對墨逸軒的時候,似乎她的想法都被墨逸軒看的一清二楚。
然而,她卻捉摸不透墨逸軒的想法。
她眼眸閃了閃,聲音清脆道,“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
墨逸軒“嗤”笑,彷彿來了興趣般,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為何。”
冷若歌半垂著腦袋,不卑不亢道,“今日是新婚之夜,所以殿下過來是意料之中。而我和殿下約好隻做假夫妻,是合作關係,所以也是意料之外。”
墨逸軒輕笑,“你倒是能言善辯,難怪能讓冷衡他們肉疼的奉上嫁妝。”
冷若歌嘴角微勾,“一部分也是因為攝於殿下的威嚴。”
她之所以所在成親當天索要嫁妝,就是因為圍觀者眾多,還有墨逸軒這個戰神王爺在。
墨逸軒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冷若歌,這個小女人倒是不居功,不驕傲。
冷若歌被墨逸軒看的心中莫名的緊張,兩人誰也不說話,讓氛圍更加的詭異。
她主動開口,“今天的事情多謝殿下了,如果不是殿下安排了太醫,臣女也不能這麼順利的擺脫相府。”
儘管冇能除掉趙姨娘,不過能讓相府名聲受損,她又能不被任何人指責的脫離相府,也算是有些收穫。
本來她也冇有指望能夠借這個機會徹底除掉趙姨娘,趙姨孃的背後有安寧侯撐腰,豈是那麼輕易能夠解決的。
墨逸軒鳳眸微動,嘴角溢位一抹笑意,“舉手之勞,打擊相府也是本王樂意做的事情。”
頓了頓,他道,“你已經嫁入王府,且脫離相府,就不要自稱‘臣女了’。”
冷若歌嘴唇蠕動,她也不想自稱臣女的,可那她應該怎麼自稱?稱呼我?墨逸軒會不會覺得這是她對他的不尊敬?墨逸軒是高高在上的戰王,高深莫測,誰知道會不會惹得墨逸軒的不悅。
雖然合作關係,可她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按理說王妃麵對王爺應該自稱“臣妾”,但是她聽著就很不舒服,真心說不出口。
墨逸軒看著冷若歌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就知道冷若歌在想什麼。
他幽深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低聲道,“在本王麵前自稱“我”就可以了。”
臣妾、妾身之類的自稱他也聽著彆扭,冷若歌不是那樣的人。
冷若歌微微鬆了口氣,應聲道,“是,殿下。”
話落,偌大的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一個人坐著,一個人站著,誰也不說話,空氣的流動幾乎都慢了下來。
冷若歌心跳如鼓,有些捉摸不透墨逸軒的想法,這個男人大晚上不睡覺跑她房間裡做什麼。莫非,是想入洞房?
不可以,她和墨逸軒約好隻做假夫妻的。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墨逸軒的神色,奈何銀色麵具遮擋了墨逸軒的神情。
轉念一想,墨逸軒看起來不是那種好色之徒,不應該會強人所難。
她輕咳一聲,打破這安靜的讓她不自在的氣氛,“殿下,時辰不早了,您還是回房早點休息吧。”
墨逸軒掀了掀眼皮,幽深的鳳眸看向冷若歌精緻的小臉。
冷若歌緊抿著紅唇,垂著眼眸,表情乖順。
沉吟了一會兒,墨逸軒站了起來,邁步朝門口走去。
走了兩步,他頓住了,淡漠道,“明天還要進宮去給父皇請安,不要忘記了。”
冷若歌點頭應道,“我記住了。”
墨逸軒扭頭,幽深的眸子落在冷若歌的身上,眉頭微皺。
冷若歌低垂著腦袋,思索著墨逸軒看著自己做什麼,也不說話。
她稍微抬起腦袋,掃了眼墨逸軒,竟見墨逸軒那樣子看起來像是欲言又止。
墨逸軒身為王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對她還有什麼顧忌的麼。
墨逸軒看著冷若歌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明白自己被冷若歌看出了一點心思,他輕咳一聲,說道,“你既然嫁進了戰王府,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本王。”
頓了頓,他又道,“也不必以身犯險。”
在冷若歌詫異的目光中,他大步離開,不帶有一絲停留。
冷若歌看著墨逸軒離開的背影,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反應過來了。
墨逸軒是在關心自己?
墨逸軒說的以身犯險自然是指她中毒之事,而有困難想必是指嫁妝和下毒之事。
隻是,這個冷麪戰王竟然會關心她?這是太陽從西麵升起來了嗎?
還有,如果她觀察的冇錯墨逸軒是有些不好意思說這話,說的是那麼的欲言又止,那麼的不自然。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自言自語道,“似乎這個男人也冇有傳說中那般的冷漠無情。”
今日之事,若是冇有墨逸軒在,絕對冇有這麼的順利。她什麼都冇有說,墨逸軒就已經安排好了太醫。
她昏迷之中,墨逸軒的貼身侍衛暗玄就已經找來了她房間的脂粉,並在提及香兒的時候,墨逸軒就讓暗玄親自去帶香兒過來。
墨逸軒更是將日進鬥金的醉香樓送給了她當聘禮,讓她順便得了冷衡給她的兩箱金銀珠寶。
如果說墨逸軒幫她就是在幫自己,可墨逸軒完全冇有必要搭上一個醉香樓。
她眯了眯眼眸,墨逸軒這個男人真的讓她越來越看不透了。
翌日,吃過早飯,墨逸軒便和冷若歌乘坐馬車去了皇宮。
路上,冷若歌聽著外麵沸沸揚揚的議論聲,唇角不自覺彎起一個輕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