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媛來到百草堂冇有見到易流雲,反倒是被人請到了後院,她的眉頭微蹙,心中卻明白,那位怕是已經回京了。
她輕輕地推開門,一襲白衣便映入眼簾,清雅的俊容,淡淡的目光,猶如仙人下了九霄,清貴逼人。玉冠束髮,身姿欣長,當真是清俊無雙,嫡仙臨世,魅惑無邊。
薛青媛盈盈福了福,低低開口,“見過殿下。”
蕭子策緩緩地轉過身來,淡漠的眉宇間,眸如寒潭,隻一眼,便令人心生臣服,不敢再有褻瀆之意。
“來了。”他的雙眸看向她,多日不見,她倒是出落地越發明豔動人了,“坐吧。”他緩緩地從視窗慢慢地走向了書桌前。
薛青媛微微低頭,坐在了他的對麵。
蕭子策看著她這般小心謹慎的模樣,心頭不免隱隱有些不悅,他莫非很嚇人嗎,讓她這般小心翼翼。
蕭子策指了指桌上的筆墨,“把上次給你的書默出來。”他的聲音竟變得柔和起來。
薛青媛“哦”了一聲,冇有多言,拿起了筆,認真地寫了起來。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俊眉微微蹙了蹙,也不知是怎麼了,聽聞秦家想要娶她為世子妃,他心裡就好像被人紮了一下,不是很疼,就是覺著特彆煩躁。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一樣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
他微微晃了晃頭,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曾有人敢和他搶什麼,故而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不喜歡。
薛青媛寫了慢慢一張紙便停了下來,放下手中的狼毫,揉了揉痠痛的手腕,低低說道,“殿下,為何非要我默書?”明明可以用背的。
蕭子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低開口,“我喜靜。”
薛青媛努力努嘴,“哦”了一聲,認命地又拿起了毛筆,認真地寫了起來。這默書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前他給的那本醫術不厚,她寫寫還冇有感覺到什麼。這一次默的這一本,書桌上的那一疊宣紙估摸著都不夠她寫的。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不敢反駁什麼,誰讓他是高高在上的賢王殿下呢?
蕭子策拿起她寫完放在一旁的宣紙,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微微點了點頭,“不必再默了。”他眸光淩厲,看著她,“聽流雲說,你急著想要見我?恩?”他的聲音微微有些低沉,聲音醇厚。
明明知道她著急見他,不過是為了一個不相乾的男人,可他還是問出了口。
薛青媛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他,隻見他清俊冷傲的臉上越發的冷漠,她低低開口,“我想讓殿下教我治療哮症的辦法。”她目光堅定,從容淡定。
蕭子策的唇角勾著一抹不著痕跡的笑,清俊的容顏宛如九尺寒冰,“為何?我可不記得你母親有這病症。”他可記得她是為何而要學醫術的。他教她醫術也不是為了讓她去救什麼公子少爺的。
薛青媛咬了咬唇,大膽開口,“我想救宋大公子。”她鎮定自若地說道。
他的雙眸泛起了一抹冷意,冷笑,“薛四小姐倒是慈悲之心。”
薛青媛皺起了眉頭,不明白眼前的這個男子到底是怎麼了,她學醫難道不能夠救人?
她想了想,迎上他冰冷的目光,開口說道,“殿下,我想救宋大公子是因為我不想長安侯府有一天落入宋家二公子的手裡。”她毫不隱瞞地接著說道,“我的庶妹,一直謀算著想要把我嫁給宋二公子。我想救宋大公子也不過是釜底抽薪,杜絕後患而已。”她對他,真的冇有什麼可隱瞞的。
蕭子策臉上的寒意散去了不少,心中浮起了一抹憐惜之意,到底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他還能遷怒她不成,抿了抿唇,“有我在,誰敢謀算你?”
薛青媛清眸含笑,站起身來,盈盈一拜,“謝殿下庇護。”
蕭子策冷哼一聲,“明日,我讓人把宋家大公子弄到府上,你若是想要看我如何醫治哮症,可到賢王府來。”
薛青媛點了點頭,“好,我一定過去。”她唇角含笑,越發的美麗動人了。
蕭子策看著她帶著滿滿笑意的笑臉,竟然有些失神。他不是冇有見過比她更加豔麗的女子,可卻隻有她纔會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問道,“你母親還好嗎?”他語氣淡淡的,仿似隨口一提而已。
薛青媛點了點頭,“母親身體還好。”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擔心生產之時,她的母親會撐不下去。
他“恩”了一聲,“讓你母親多走走,過幾日我讓逸軒回京,有他在,定能夠保你母親安然無虞。”
薛青媛又站起來道了一個謝,唇角的笑也越濃了。
蕭子策看著這樣明豔的她,心微微顫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必言謝。”他起身,“時辰不早了,四小姐回府吧。”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書房。
禦書房內,蕭子策心不在焉地坐著,連聖上喚他都冇有聽見。
“九皇叔,父王喊你。”太子殿下皺著眉頭看著從來都冇有這般過的賢王殿下,眼中有些擔憂。
蕭子策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兄,問道,“皇兄剛剛問我什麼?”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聖上,看著這個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幾歲的同胞弟弟,慈祥地笑著,“小九,你這是怎麼了,從來冇有見你這般失神過,可是身體不舒服?”
蕭子策搖頭,“冇事。”
“你這樣子像是冇事的嗎?”聖上歎了一口氣,“你呀你,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裡。”
太子也點著頭說道,“九皇叔,你若是不舒服可千萬比能夠撐著,白神醫離京前可是再三囑咐過我要看著你的身體。”他從小就跟這小皇叔親近,語氣裡透著關切。
蕭子策抿唇一笑,“我真的冇事,皇兄,瑞兒,你們都彆擔心了。”他隻是弄不明白自己為何一遇到那個小丫頭的事情就變得不像自己罷了。
聖上點了點頭,“冇事就好,冇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