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薛青媛回到寧國侯府,先去了芙蓉院。
老夫人看著一臉坦然地端坐在一旁的薛青媛,依舊有些錯愕,“賢王殿下真的答應教四丫頭醫術?”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沈氏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母親,是真的。”頓了頓又說道,“殿下,讓阿媛明日辰時去百草堂。”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百草堂是當今九王爺的產業。
老夫人的臉上閃出了一抹微笑,“四丫頭是個有福的。一會我讓謝媽媽給四丫頭準備一輛馬車,配兩個會武的護衛。”
沈氏連忙道謝。
“四丫頭,你可要用心學習,切不可辱冇了我們寧國侯府的名聲。”老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薛青媛點了點頭,連忙說道,“祖母,我記下了。”她恭恭敬敬的模樣,格外的乖巧。
回到流霜閣,薛青媛讓孫嬤嬤找來了一本《金剛經》和筆墨紙硯,認真地抄了起來。她記得正月初八是老夫人的壽辰,老夫人向佛,也喜歡佛經。她既然決定了要當一個最受寵的姑娘,那就要投其所好。
她剛抄寫了兩張紙就聽見門外傳來的爭吵的聲音,她微微皺了皺眉,喚了一聲,“玉書,進來。”
玉書推門而入,低著頭開口說道,“小姐,是五小姐非要進來,被如畫攔下了。”她咬了咬唇,“小姐,是五小姐太過分了。”
薛青媛放下了手裡的毛筆,眼瞼微抬,“所以五小姐身邊的丫頭就和如畫吵了起來?”她微微冷笑,起身,“走,我們去看看我們的五小姐和她的丫頭。”
當她踏出流霜閣的院子,就看見薛雲夢楚楚可憐地站在一旁,那模樣還真的很惹人憐。
“吵什麼?”薛青媛冷冷開口,聲音中帶著一抹嚴厲,“誰允許你們在這裡吵吵鬨鬨的?恩?你們學過的規矩都去哪裡了?”她抬眸看著薛雲夢,“五妹妹,這是怎麼一回事?”
薛雲夢抿了抿唇,輕聲說道,“四姐姐,我想去看你,可是你的丫鬟就是攔著不讓我進,所以才吵了起來。”她的兩隻手使勁地絞著手中的繡帕,楚楚可憐,極為委屈的模樣。
薛青媛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院門是我讓如畫關上的,也是我交代了丫鬟們不準任何人進來的。五妹妹,你的丫鬟既然這麼大的意見,是不是應該也和我吵一架呢?”她的餘光掃了一眼薛雲夢,淡淡說道,“五妹妹,你的丫鬟不懂規矩,你身為寧國公府的庶小姐,難道也把規矩都忘了嗎?”
薛雲夢狠狠的咬著唇,冇敢吭一聲。
“五妹妹回去之後把家規抄五遍,三日之後交給母親。至於你的丫頭,罰半個月的月錢。如若再犯,我便稟明瞭祖母,直接發賣。”薛青媛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嫡女該有的氣度和風華。
薛雲夢精緻的臉上閃過一抹陰冷。
薛老夫人坐在軟塌上聽著謝媽媽說的事,淡笑地說道,“這麼說四丫頭把人給罰了?”
謝媽媽點頭,如實說道,“四小姐讓五小姐三日之內把家規抄寫三遍交給三夫人,還罰了綠柳半個月的月錢。”
“謝媽媽,以前莫不是我看走眼了?這四丫頭倒是越發的通透了,也越發的聰慧能乾了。”老夫人眯著眼睛淺笑著。
謝媽媽輕輕地捶著老夫人的肩膀,笑著說道,“老夫人,我們家的小姐個個都是好的,以前四小姐是冇有顯露出來,所以,你纔沒有能夠發覺。”
薛老夫人淺笑一聲,“也許吧。你幫我多看著點四丫頭,還有那個綠柳找個錯處把她給弄出府去。”她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謝媽媽點了點頭,冇有再說話。
如畫跪在薛青媛的麵前,低著頭說道,“小姐,我錯了。”她有些害怕地不敢抬起頭來。
薛青媛“恩”了一聲,“既然知道錯了,那可知道以後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辦了嗎?”說完,把人給扶了起來。
如畫連忙說道,“小姐,我以後再也不和人吵架了。”她一臉信誓旦旦地說道。
薛青媛搖頭,勾著唇笑著,“再也不和人吵了?那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吭聲嗎?如畫,我的人可不能夠這樣軟弱無能。”她頓了頓又說道,“你們四個都給我記住了,既然跟著我就要學會保護好自己,以後若是遇到這種情況,要麼就當成狗叫絕不去搭理,要麼就給我拿掃帚打,給我打出去。懂冇?”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她的自信凜然讓四個丫鬟都覺著心中一陣激動。
如畫愣愣地看著自己家小姐,一臉懵懂的模樣。
薛青媛也不管她聽懂冇有,拿起了筆繼續抄寫佛經,留下一臉茫然的如畫在風中搖曳。
“小姐的意思是,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不管是誰都不用搭理,他們愛喊就喊,愛砸門就砸門。如果門被砸壞了,我們就用掃帚把人給出去。”玉書低低在如畫的麵前解釋道。
如畫這次恍然大悟,笑意盈盈地說道,“小姐,我知道了,我也記下了。”她冇有想到她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竟然冇有受罰,興高采烈地 去做她的事情了。
“抱琴,你們幾個以後多看著些如畫,她性子衝動,為人直率,凡事常常不會三思而後行,有時候就容易犯錯。”薛青媛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抱琴點了點頭,“小姐,我們記下了,我們會看著如畫的。”率先退了出去。
薛青媛唇角微微上揚,搖了搖頭,繼續抄寫她的佛經。
翌日,薛青媛看著老夫人特意為她準備的馬車和護院是真的覺著有些受寵若驚。這馬車應該是府中最豪華的一輛了,至於護衛,這偌大的寧國侯府,大概也隻有她這個小姐纔有。
薛青媛帶著抱琴走進了百草堂,她被一整麵牆的藥櫃子吸引了,雖然她連草藥都辨認不了幾根,可是還是被這麼雄偉壯觀的景象給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