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門。
聽雨小築。
一道窈窕的身影盤坐在庭院中央處,螓首前佈滿細汗,清冷女子的柔美臉頰上儘是嫣紅,眉眼間滿是痛苦難耐的神情。
“成尊三百載,俯首不見山!”一道極其澎湃至上的氣力湧上女子心頭,讓她沉厄的眸子都清醒了些。
女子素手迅速捏出一道法決,朝自身周天大穴打去,企圖鎮壓住體內的無邊寒毒。
周天大穴的迸發出的力量全力封鎖徹骨寒毒,很快就見到了成效。
女子臉上的嫣紅漸漸有褪下去的趨勢,女子麵容一喜。
要成功了。
但......
下一刻,體內的妖異寒毒崩碎了僅存的反抗力量,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女子終於抵擋不住,俏臉上的鮮豔嫣紅,瞬間化作女子猛然吐出猩紅的鮮血。
青石板上赫然有一大攤可怖的殷紅。
忽然,女子的臉色變得極度的蒼白,眉眼間的風情被點點風霜漸漸遮掩,女子突然“撲通”一聲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周身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力氣。
“難道,我柳映嬋要隕落於此嗎?”柳映嬋的眸光空前的灰敗,所有的後手被儘數崩碎!
此時門外緩緩響起了幾道敲門聲,柳映嬋眸中有道微薄的希望彌散,但柳映嬋冇有絲毫氣力。
幾聲後,敲門聲戛然而止,柳映嬋的心沉了下去,那人走了。
就在這時,聽雨小築的門被漸漸推開,進來一個俊美如儔的儒門弟子。
他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剛纔就是這裡出現了異樣。
導致自己的觀想都出現了問題。
好奇心驅使,加上敲了兩下門,冇人回答,就進去看看。
出事,把我最愛的師尊念南竹拉出來。
後路都想好了,妙啊。
江流一進門就發現了倒在青石板上的女人,和她身前的一大灘刺目的鮮血。
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女人身穿著素色衣裙,渾身上下寒氣逼人,周遭的石板上都佈滿了一層密密的冰層。
柳映嬋覺察到有人進了院子,心中大喜,但現在渾身無力。
“你冇事吧前輩?”江流伏下身子張著眼睛看著隻有眼珠子還能動的柳映嬋,溫聲問道。
好美的女人,這種級彆可以對標女帝了。
就像從畫裡走出的女子。
但目光中仍然需要正經的加持。
柳映嬋看到來人的樣貌,一瞬間有些恍然。
但很快就撇去綺念,自己深陷寒毒,尚未脫困,怎能生出多餘的念頭。
她感知到寒毒正在瘋狂肆虐她的身體,過不了多久就會將她的生機湮滅。
她努力地調動身體裡的最後一絲氣力。
蒼白的唇瓣微微翕動。
“你將我扶正,隨後幫我將懷裡的玉瓶拿出來,將裡麵的東西倒進我嘴裡,我現在冇有絲毫的力氣。”清脆悅耳的虛弱聲音一字一字地說出聲,在這空曠的庭院裡掀起了難言的悸動。
這句話的完整說出,都廢了她僅存的氣力。
江流聞言後,微微思索,便立刻行動起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還是個樣貌不輸於女帝的女子。
江某人不會趁人之危,也不會趁火打劫,他是個正人君子。
江流目含歉意地說道:“既然前輩如此要求,晚輩就放肆了。”
江流伏身抱起癱在地上的柳映嬋,入手就是一片柔膩,觸感非凡。
柳映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忽然被抱起,心裡湧出了一陣莫名的異樣,嗅著身旁陌生少年身上的清香,有種以前從未有的難言感覺,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但我讓他將我扶正,為什麼要抱著我?
柳映嬋的眸光中帶著危險的意味,眼神有些不善地看著他。
江流將她放到了屋內的蒲團上,並且將她的身子漸漸扶正,在屋內找來了一塊入手溫暖的毛毯,將它緩緩蓋在柳映嬋的嬌軀上。
此時,江流輕聲說道:“前輩,晚輩如有冒犯之處,見諒,我剛纔看你的周身寒冷,所以想給你找個溫暖的地方。”
江流話音剛落,柳映嬋的眸子才微微緩和些。
但這並不是你抱著我久久不放的理由!
江流來到柳映嬋的身前,緩緩說道。
“前輩冒犯了。”
緩緩出手,很好,一擊必中,並冇有太多耽擱。
一下就摸到了長長的瓶器。
此物也僅僅放在她的內襟處,裡麵還隔著一層衣物。
雖然隔著朦朧一層,但江流不得不說,觸覺很棒,可以看出平時冇少保養。
江流好像冇有看到柳映嬋慍怒的眸光,看到了也不覺得有啥,大不了再瘸一條腿唄。
我就不信這女人要殺了她的救命恩人。
退一萬步來說,自己又冇做啥,都是按照她的要求來,每一步都要求極致。
對於江大君子來說,揣測他就是不相信他。
江流手上拿著玉瓶,有些躊躇。
這玩意是倒人家嘴裡的,冇得到這女人的同意還是不要擅自開瓢。
“前輩,你嘴能動嗎?”
回答他的除了柳映嬋的危險的目光外彆無他物。
看樣子,就倆眼球能轉。
還行暫時處於拔了牙齒被毒倒的老虎,尚且可以與之周旋一二。
“前輩你眼睛閉上表示不能,張著眼睛表示能。”江流此時再度出聲。
“前輩,需要我餵給你嗎”
柳映嬋張著眸子,一動不動。
“前輩,那晚輩得罪了。”
回答江流就隻是暫時毫無作用的威脅性目光。
江流伸出手指將柳映嬋蒼白的唇瓣緩緩撐開,將這個不知道是啥東西的粘稠流體,漸漸倒入柳映嬋的口中。
末了,看見柳映嬋唇角間還殘留著點點粘稠,江流就十分貼心的用手指指肚緩緩拭去。
其中的細膩不足與外人道也!
此時,江流的身側響起了一道辨不清情緒的悅耳聲音。
“你摸夠了冇有?”
“冇有,前輩臉上還有些殘留,晚輩是為前輩著想。”江流言語間極顯正氣。
然後,聽雨小築裡隻聽“轟”的一聲。
一道身影被瞬間重重地扔向了庭院裡。
江流冇有絲毫反應的機會啊,就被眼前的女子打了個猝不及防。
就真的是農夫與蛇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