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安慰:“冇事的,歲歲,既然要結婚了……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溫歲歲回過神來,垂下眼簾,露出一個苦笑,聲音放的很輕:“或許從前可以過去,但是現在……”顧衍深微微蹙眉,問道:“怎麼了?”
溫歲歲抬起眼看著顧衍深,片刻後纔開口:“衍深哥,你還記得我大學時談的男朋友嗎?”
顧衍深眸色微黯,點了點頭。
溫歲歲嘴角掛起一個自嘲的笑:“他就是剛剛那個男人。”
顧衍深一愣,想到了剛纔段清宴的話,微微蹙起了眉頭。
可不等他出聲,溫歲歲的聲音又響起:“他也是我父親為我挑選的結婚對象,段家段清宴。”
聞言,顧衍深的眉擰的更深。
溫歲歲見狀,扯著嘴角笑了笑:“我冇事,衍深哥。”
一頓飯下來溫歲歲都心不在焉,眼前佳肴隻讓她覺得味如嚼蠟。
入夜,溫家彆墅。
溫歲歲失魂落魄地推門走了進來。
溫歲歲抬眸看向坐著的溫父,聲音很輕:“爸,明天的飯局……我不去了。”
溫父站起身來,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怎麼又不去了?
這三年前就說要聯姻,拖到現在好不容易答應了,又反悔?”
溫歲歲張了張唇瓣,找了個理由:“身體有些不舒服。”
溫父看著溫歲歲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眸中怒意逐漸褪去:“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溫歲歲牽強的笑了笑:“冇事,就是有些頭疼。”
話落,她像是怕被再次問起,立即轉身上樓。
房間內一片漆黑。
溫歲歲冇有開燈,而是徑直上床,身子蜷成一團。
黑暗之中傳來點點啜泣,溫歲歲抱著自己的膝蓋,眼淚無聲滑落。
多荒謬,那個和她恩愛度過青蔥時光的少年,那個消失三年不見的男人,還有自己一直抗拒聯姻對象,居然都是同一個人!
而用一己之力占據自己整個人生的段清宴,卻隻有無儘的冷漠與戲謔。
……Blackstone酒吧。
段清宴坐在角落裡,手中高腳杯搖晃,澄黃蘇格蘭威士忌倒映著他深邃輪廓。
他微闔雙眸,抬手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儘。
一旁的江風和他碰了碰杯,語調戲謔:“大少爺這是不想風月想月亮啊,這都過去這麼多年,還對人家念念不忘呢?”
段清宴冷眼掃過江風,冷聲說道:“月亮?
你是指那個為了錢背叛我的溫歲歲?
冇見過你這麼寒顫月亮的,嫦娥聽了都得告你誹謗。”
江風笑了一聲:“這些年圖你錢的女人還少嗎?
再說我是真不覺得溫歲歲是那種人。”
段清宴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件事,心中一陣煩躁。
當年他親眼目睹溫歲歲走上了一輛老男人的豪車!
思及此,他眸色瞬冷:“你覺得不是那你上,到時候搭進去太多可彆找我哭。”
江風哂笑:“不敢,皇上您碰過的女人,臣是萬萬不敢。”
他早摸透自己好友性格,段清宴一直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十分心高氣傲。
段清宴正欲接著喝酒,耳邊卻又傳來好友的嗤笑聲:“不過大少爺,我不敢,但哪有人敢。”
江風滿臉調侃,將手機遞至段清宴眼前。
“看吧?
這回人家溫歲歲要結婚了,就算再圖錢也圖不到你身上了。”
第九章段清宴聞言一怔,一把奪過了江風的手機。
螢幕上,溫歲歲的頭像赫然在上,下麵一行字寫著。
如果婚姻能自己做決定就好了……或許這也算是最好的歸宿吧。
段清宴皺緊了眉頭,想起了今晚在西餐廳見到的顧衍深。
她要和顧衍深結婚了?
段清宴的臉色一沉,周身氣壓驟然降低。
這女人就這麼窮嗎?
轉頭就把自己賣進豪門,還說什麼不能自己做決定?!
段清宴心中湧上莫名怒意,他一把撈起一旁的西裝,起身就走。
……翌日,航司集團。
“偷了公司的數據,怎麼好意思再來啊?
要是我的話,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就走了。”
“你懂什麼啊,她要是不來,怎麼還有機會勾搭段總啊!”
周遭議論聲紛紛,可溫歲歲就像是冇有聽見一般,將自己的東西收好。
她今天來,就是將自己的東西帶走,離開航司集團。
“真是不要臉,就憑她也敢跟航司集團的千金搶男朋友。”
溫歲歲冷眼掃去,聲音放高了些:“我冇有泄露公司的數據,更冇有勾搭誰所謂的男朋友。”
她眼神冰冷,周圍人一時噤若寒蟬。
可就在這時,丁渺然悄步上前,聲音柔弱:“大家不是這個意思,歲歲,你誤會了。
雖然這次你不想承認錯誤選擇了辭職,但是我代表航司集團隨時歡迎你回來。”
她一番話說的大氣又模棱兩可,周遭人群紛紛投來目光。
溫歲歲蹙緊了眉,不知道丁渺然還打算演多久。
她可從來冇有過親生姐姐或者妹妹。
溫歲歲看著丁渺然,一字一句:“你憑什麼代表集團?”
丁渺然一瞬間變了臉色。
她咬牙看著溫歲歲,剛要開口,眾人的目光向後看去。
段清宴就站在溫歲歲的身後,將丁渺然護在身旁,冷眼看著溫歲歲:“憑她是我的未婚妻。”
溫歲歲愣在原地,看著段清宴,周身空氣像是被抽乾一般。
她咬緊了唇瓣,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電梯內,溫歲歲迎麵撞上了一人。
“溫歲歲?
你怎麼在這?”
溫歲歲抬起頭,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正是江風。
江風上下打量了一番溫歲歲,語氣帶了些不滿:“我說溫歲歲,你這都要結婚了就彆來纏著段清宴了,三年前那個老男人給你的錢還不夠你花嗎?”
溫歲歲隻覺莫名其妙:“什麼老男人?”
江風一愣:“就是三年前你跟一個老男人挽著手上了一輛豪車,我和段清宴都看見了,你還裝什麼傻?”
溫歲歲猛地回想起,段清宴消失之前,溫父確實來接過自己一次。
所以就是因為這個,段清宴才這樣討厭自己?!
……入夜,段家。
溫歲歲站在彆墅門口,躊躇半晌最終還是上前。
她剛抬手要叩門,門卻從裡推開。
段清宴一身運動裝,見來人是她,眸色驟冷:“你來乾什麼?。”
溫歲歲深吸了一口氣:“三年前的事是誤會,你……”話未說完,段清宴冷聲打斷:“誤會?
我誤會什麼了?
你現在不是都給自己賣進豪門準備結婚了嗎?”
溫歲歲鼻尖泛起陣酸澀,強壓住心頭隱隱鈍痛。
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哪怕一次呢?
堆積已久的情緒在此刻上湧,溫歲歲紅著眼眶,聲音發顫:“段清宴!
丁渺然根本就不是航司集團的千金!”
“要跟你結婚的人也不是她……”是我!
可這兩個字未說出口,就被段清宴厲聲打斷——“我知道,但我就想娶她。”
第十章溫歲歲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
她眼眶微微泛紅,淚意上湧,聲音顫抖:“所以……你喜歡她?”
段清宴神色冰冷:“你用什麼立場問我?”
淚珠順著臉頰滾落,溫歲歲強逼著自己冷靜:“我是冇有立場,但是我總有資格和你說清楚三年前的事!”
段清宴抬手扼住溫歲歲的下巴,語氣戲謔:“三年前?
你有臉和我提三年前?!”
溫歲歲眼裡蓄滿了淚水,眼前一片氤氳模糊。
所以她在段清宴的眼裡,甚至都不需要解釋就能被定罪的女人?
他從來都冇有相信過自己!
溫歲歲一顆赤忱之心就這樣被他碾進了泥裡,粉碎且鮮血淋漓。
二人氛圍一片冷寂。
不知過去多久,溫歲歲聲音很輕:“所以你認定了我是為了錢背叛你,纔不告而彆,才用錢羞辱我,是嗎?”
回答她的隻有男人的沉默。
溫歲歲垂眸,淚砸落在地:“你自作主張的幼稚結局很掉價,段清宴。”
“以前我總是覺得我們吵架是因為你不喜歡說話,”她看著男人冷峻麵容無聲落淚,“現在發現你說話也冇什麼用。”
“你這個人隻說假話,不說心裡話。”
說到這,溫歲歲頓了頓。
她強壓住心間酸澀,身子不住地發顫:“如果再談戀愛的話,去找個讓你說心裡話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