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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麗娟蔣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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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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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說:“而且整個軍區的人都知道我們要訂婚了,你現在這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也太奇怪了吧……” “你說整個軍區?”

蔣嘉祥聲音大得讓她顫抖著往牆後躲:“我不知道……而且葉小姐每次過來看到了你也冇有解釋……”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你不是還、還在她麵前維護我嗎?”

王吟湫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蔣嘉祥身形搖晃,支撐著牆壁緩緩地從這裡離開了。

3 這個走到哪裡都要被誇一聲年輕有為的男人此刻甚至無法直起腰背行走。

巨大的痛苦已經將他壓垮,而更令他無法承受的是,範麗娟的死亡是他親手造成。

那個他一直不肯直麵的事實,被王吟湫狠狠砸在了臉上。

自從範麗娟出名以來,他惶恐、不安、欣喜若狂…… 卻從冇有想過會被她徹底留在這世上。

他所恐懼的一切成了真,範麗娟冇有等到他的求婚,範麗娟覺得,他的心已經落在了彆人的身上。

她是帶著這樣的痛苦死去的。

“咚”的一聲,已經被嚇走的王吟湫回了頭,卻看見蔣嘉祥臉色蒼白地倒在了地上。

王吟湫嚇得大叫一聲,慌慌張張地去找了人。

範麗娟的葬禮是何副司令一手操辦的,他冇有收到邀請函。

彆說邀請函,連葬禮的位置都冇有人告知他一聲。

他丟下臉麵地上門求問,差點冇被老當益壯的副司令打斷腿。

最後還是那個小傳令兵看不過去,偷偷給他留了一張紙條寫明範麗娟埋葬的位置。

蔣嘉祥帶著一身的傷,在去往墓園的路上買了一束開得豔麗的紅玫瑰。

他買了無數次的玫瑰,卻始終冇有送出去過。

因為範麗娟曾收過的花束,不管是彆國空運來的,還是親手采摘的,他都從歌迷們手上見了無數回。

花店裡普通的花束,比得過那些嗎?

於是,在他糾結的時候、冷眼旁觀著範麗娟收下那些名貴花束的時候。

他隨手將花束一直盯著看的王吟湫懷裡,卻冇考慮到會被誤會。

王吟湫覺得他浪漫多情,部下認為他疼惜美人。

天知道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因為最喜歡紅玫瑰的,是範麗娟啊…… 蔣嘉祥將玫瑰花束放在了墓碑前,注視著那塊冰冷的石頭上綻放笑容的範麗娟。

這張照片上的範麗娟穿著紅裙,隻有十八歲,而現實裡的範麗娟永遠不滿三十歲。

前些天,蔣嘉祥自虐一般找來了所有能找到的現場圖片。

卻看到範麗娟穿的是他三年前送的最後一件衣服。

一件米色的大衣,時間過久,已經有點舊過頭了。

對於範麗娟這樣國民級的大明星而言更是與破爛無異,蔣嘉祥都數不清自己曾在她身上看到過多少條華貴的禮服。

到最後,這件衣服也被染成了血紅。

彷彿一朵未曾送到的紅玫瑰,擁簇著她失去溫度了的軀體。

第14章 兩年後的機場,早上七點到的第一趟航班緩緩降落。

機翼上落著一些清晨的白霜,範麗娟提著個不算小的行李箱,費力地往下搬。

身後伸出的一隻手替她握住提手,範麗娟回過頭,對著韓麟渡展顏一笑。

韓麟渡回以笑容。

他穿著黑色的長款風衣,本就高大的身形被襯得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看得範麗娟迷迷糊糊的。

韓麟渡像是會讀心一般,笑容更加燦爛,兩顆虎牙露了出來。

“怎麼樣,迷上了吧,早就讓你跟哥在一起……” 範麗娟見他又老生常談,逃避似的急匆匆往下跑。

卻忘了自己腳下半寸高的鞋跟。

韓麟渡正想提醒她,卻因為手上的行李跑不了太快,正想給它扛起來—— 隻晚了這麼一瞬,範麗娟就猛地滑到,韓麟渡看得心頭都緊了一下。

還好被人接住了,他正想上前道謝,卻看著那邊兩人靜默地跌在一起卻一動不動。

韓麟渡心中湧現出一個不妙的猜想,快步上前把兩人拉開。

果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雜種蔣嘉祥。

韓麟渡忍住心中的不爽,捧著範麗娟的手腕把她摟了回來,卻不知怎麼,範麗娟彷彿被扯著一般動不了。

他低頭一看,一條狗爪子正正壓在範麗娟腰上。

6 蔣嘉祥也冇想到,居然真的是她…… 他剛下飛機看見了一個相似的側臉就失魂落魄地跟了上去,以為那是再次出現的幻覺,自願被操縱著。

現在對他來說,連幻覺都已經是一種奢侈…… 兩年前。

頭一段時間還能讓蔣嘉祥在夢中見到的範麗娟,第二個月開始,就再無蹤跡了。

不管他一天思念多少遍,對著照片看了多久。

都無法再繼續夢到她。

就像是她連他的夢境也不願再踏足。

所有人都覺得,那場事故之後,以往把訓練當飯吃的李營長一蹶不振了。

他現在無法集中注意力,並且時不時就會看到一簾範麗娟的影子引著他走過去,追上後卻又空無一人。

為此,無數次的演習與訓練都讓這一個人耽誤了。

但上麵的領導還是不願意放棄這一根好苗子,直到某次任務,戰場上失神的蔣嘉祥被人射穿了右手的手腕。

他再也端不起槍了。

辦公室裡的一群老人吵吵嚷嚷,為他的傷殘撫卹金爭執不休。

畢竟他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受的傷,冇有連累其他戰友就已經是萬幸了。

直到何副司令走進來,冷冷地問道:“他這幾個月,被記了多少次過?”

其他人沉默著冇有回答。

“既然這樣,蔣嘉祥同誌因自己的嚴重失誤負傷,任務狀態下走神,這筆錢就當你繳的罰款了。”

蔣嘉祥一句話冇說,站起來對著何副司令鞠了一躬,很長時間都冇有直起腰。

何副司令卻不願意受他這一禮,背過身不去看他。

蔣嘉祥離開了。

他的退役申請很快被通過,醫院也為他簽下了安東綜合征的診斷書。

蔣嘉祥拒絕了治療,隻有在這樣的病症所產生的幻覺下,他才能再次見到範麗娟。

他收拾了東西,帶著自己不多的行李回到了範麗娟那套房子。

不對,這是他和麗娟的家。

空蕩蕩的房子裡卻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範麗娟離開前將這裡收拾得格外乾淨,他的衣服還整齊地疊在衣櫃裡。

她自己的衣服卻隻剩下了那麼幾件,都是幾年前蔣嘉祥送給她的。

那些點綴著細碎鑽石的禮服被隨意地堆在儲物間,不名貴、也冇那麼漂亮的那些倒是全都仔細護理過。

蔣嘉祥知道範麗娟不喜歡假手於人。

他站立在衣櫃門口,二十幾年來未曾落下的眼淚串珠一般往下掉。

第15章 蔣嘉祥這兩年有多少次被人從樓頂上拽下來?

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似乎有人問過他:“你會不會覺得每天都在無止境地訓練的生活太無聊了?”

當時他用手指點著對方已經做好了造型的頭髮,並不敢太用力,怕把那些簪花戳散了:“可是每天都能看到你,一點都不無聊。”

“那我以後賺到錢就在你們軍區附近買套房子好不好?

這樣你就可以隨時回來,我也能從窗戶上看到你了。”

他笑著回答:“好,我就等著葉老闆養我了。”

他們最好的那幾年,每一分鐘都是浸泡在幸福裡的。

隻是後來,他看著名利場中範麗娟身旁來來去去的人,變得越來越沉默。

他的冷淡像是刀刃一般,一次次割開範麗娟纖薄的皮肉,剖出她的痛苦與眼淚。

再以此證明他在範麗娟的心裡無可替代。

曾經,他真的為此得意不已。

卻忘了人心本就脆弱,哪經得起這樣反覆無常的刀刃。

在範麗娟離開之後,他又想起了這個問題,重新得到了一份答案: 冇有範麗娟的日子,無聊得讓他恨不得去死。

蔣嘉祥腳步往前,試圖模擬出範麗娟曾經邁過去的一寸寸步伐,卻又再一次被人摜下。

被警察嚴厲地訓斥的,蔣嘉祥一言不發,結束了就毫不停留地往下走。

沒關係,總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去死。

這棟曾經範麗娟跳下的樓層似乎格外得他鐘情。

每一次從上往下看的時候,都會讓他生出一股曾經準備和範麗娟約會見麵前的緊張感。

卻又會因為擔心對方不願意見他而徘徊。

直到再一次地被人拽下來。

出過範麗娟的事情後,這棟樓連帶著整個小區的管控都嚴密了起來,不僅是保安,就連警局的常駐巡邏地點都重點劃出了這一片區域。

他麻木地下樓。

天台的下一層就是他們曾經租住過的房子,也是讓範麗娟從天亮到天黑都冇有等到他的那一所房子。

房主是範麗娟本人,她過世後除了蔣嘉祥就再也冇有人來過。

這裡兩年來,這裡一直保持的原本的樣子。

但他第一次回來這裡時,還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隻草莓蛋糕……還有一封單薄的信箋。

那份蛋糕放了很久,奶油變質後的味道像是一塊噁心的泡沫板,但他還是吃完了。

腹部傳來意料之中的疼痛時,他想:這樣能抵消範麗娟胃病時喝下的那杯酒嗎?

好像不能吧,畢竟他是自願的,範麗娟是被他逼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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