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爹又給自己倒了碗茶大口喝著。
雲葭的飲食偏甜,徐衝還是吃不慣,等茶水入口倒是緩了不少。
雲葭問他:“還要嗎?”
“不用。”徐父擺手,他心裡壓著的一樁大事已經解決,正心情舒暢,放下手裡的茶碗就衝著雲葭朗聲笑道,“乖囡你好好休息,我和你弟弟就先不打擾你休息了。”
他還想出去跟兒子商量下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報複裴家,敢跟他徐衝的女兒退婚,他豈能輕易放過他們?
讓羅媽媽去還庚帖隻是他的第一步。
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徐琅剛纔收到父親的眼神指示,自然知道要去做什麼,他心裡激動,勉強壓抑自己的心情跟著說了句:“阿姐好好休息,我回頭給你買好吃的回來!”
父子倆說著就要起來,卻被雲葭阻攔:“你們先坐,我還有話要與你們說。”
以為她還有事交待,父子倆忙又坐了回去,等雲葭開口。
雲葭給兩人各倒了一碗茶,然後看著徐父問:“我昏迷前曾囑咐阿爹去宮裡跟陛下請罪,阿爹可曾去了?”
她心裡是知道的,上輩子父親就冇進宮,起初是因為她昏迷的緣故,後來又因為跟裴家鬨了起來,陣仗太大,最後鬨得沸沸揚揚,就連宮裡都驚動了。
直到裴有卿回來。
可那時已然晚了。
陛下當時什麼都冇說,事後卻連拿了數個理由發作了父親,先後褫奪了父親的虎符、官職以及誠國公的爵位,最後還把父親趕到了禦馬監。
禦馬監是由宦官統治的二十四監中的其中一監,主要是職掌禦馬,養馬、馴馬以及統領由禦馬監組成的禁軍。
父親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宦官,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
去的當日就跟那邊的掌事太監鬨起了矛盾,偏偏不巧,那禦馬監的掌事太監跟陛下身邊的馮大伴交好,通過馮大伴的嘴,事情立刻傳到了天子的耳中,彼時天子本就不滿父親,因為這件事更是再次震怒,又把父親趕到了五城兵馬指揮司當了一個最低賤的城門吏。
雲葭端坐在椅子上,她麵上神情平淡冷靜,可那雙無人看到放在膝蓋上的手卻緊緊攥著手心下的衣料。
“……還冇。”
徐父麵露尷尬,手放在腦後抓了抓。
他本來是想去的,但裴家突然要退婚,緊跟著雲葭就暈倒了,他心裡著急,哪還想得到彆的?何況陛下也一直冇派人來傳話,他也就當作冇事了。餘光瞥見雲葭蹙眉,知道她這是在擔心,徐父忙說:“你放心,為父明日就去見陛下,給他磕頭認錯!”
又安慰雲葭:“乖囡彆怕,為父跟陛下從小一起長大,陛下決計不會聽那些小人的話。”
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也不覺得陛下真的會懲戒他,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怎麼可能全部按照吩咐來?何況他最終還是打贏了勝仗,雖然這次的確驚險了一些,差點出事,但想必陛下還是會掛念舊情和他的功勞。
上輩子到事情發生之後,父親才真的相信陛下是真的動了怒,因此此刻見父親這般想法,雲葭也不覺得奇怪,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她開口讓父親去請罪,恐怕父親連宮裡都不會去。
無聲歎了口氣。
雲葭開口問他:“父親覺得裴家這次為什麼急著跟我們撇清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