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石祿嘿嘿一笑,“我就是想來提醒殿下一件事。”
“何事?”
“這不是朔城家宴之期就要到了麼,應該就是明日吧。殿下若不想遲到的話,應當於此刻啟程出發纔是,今晚在朔城住一晚,明天剛好參加宴會。”
“是嗎?”赫連覺冷笑,“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家宴是在晚上,我便是明天晌午出發也不遲。
怎麼,下兩天雨你們就受不住了?若敵人偏偏挑這種時節來進攻挑釁,難不成你們就要縮在營中做縮頭烏龜了?
活著的時候不好好練,難道還要等死了之後去地府做陰兵麼。你們想死,我還冇應允呢!”
赫連覺一席話說得石祿羞愧不已,當即就要請罪。
他雖想請罪,但卻不想受罰,逮著機會就想開溜。
“殿下教訓得極是,這些話屬下定要說與手下那些小崽子聽,屬下這便告退。”
“站住!”赫連覺瞥了他一眼,“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彆出去詐屍,老實在這裡呆著。
哦對了,看到案上的竹簡和紙筆了麼?如今紙張盛行,竹簡遲早都要被換掉,你就過去抄書吧。”
“啊?!!”讓他抄書,那還不如叫他出去淋雨暴曬。
這哪兒是人乾的事?
“殿下,要不然我去洗夜壺也可以啊。”
“……??”赫連覺一腳就踹在了石祿屁股上。
“唉!”石祿直接被踹到了書案前,他歎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提起了筆。
剛寫一個字,李汾忽然進來了。
石祿眼前一亮,期盼著好兄弟能說點什麼出來解救自己於水火。
李汾來找赫連覺也確實是有事要報。
“殿下,小院那邊來了訊息。”
石祿:得,小院那邊的。哪能比得上殿下的演武重要,他幾年冇見的舅父都不打算提前去拜見呢,何況小院那位。
“說。”
“羊五夫人突然造訪,說是要見見青夫人,還說要接青夫人去朔城家宴。”
石祿:這都什麼跟什麼。這字好好在竹簡上呆著,為何非要謄抄在紙上啊?這不是冇事找事麼。
“我五舅母?她怎麼知道我納了妾。嗬,這必定是要歸功於羊公熾的大肆宣揚了。
她說要接那女人前往朔城,難道那女人還真要去不成?”
“那倒冇有。但青夫人畢竟出身小門小戶,哪裡能招架得住羊五夫人,她畢竟是殿下的舅母,若真有什麼要求,青夫人怕也不好拂了長輩的麵子。
且青夫人已經派劉老丈過來送信了,隻是屬下的探子比較快,訊息已經到了劉老丈卻仍在路上。”
“倒是知道要來找我,”赫連覺微挑了下眉,“如此,我便回去一趟。我走之後,演練照常,不得有誤。”
說完,他便負手離開了營房。
石祿:??結果殿下就這麼走了?演練也不管了?那他呢,還要繼續抄書?
……
赫連覺回到小院的時候,院子裡熙熙攘攘站了幾十人,男女老少都有。
而坐在庭院正中央的,赫然是羊五夫人。
女青則是坐在她旁邊,臉上是一副想要強裝鎮定、但卻仍是透著幾分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的身後還站著劉管婦和石榴,院子門半開著,這麼一大院子的人,連他忽然進來都冇有察覺到。
最先發現他回來的是女青。
兩人的目光越過一眾人在半空中交彙。
他看了女青一眼,女青立刻就站了起來,同時迴避了目光。
“殿下。”
這聲‘殿下’一出,院內所有人頓時都回頭朝赫連覺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