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沈繆回到府上,阿瑛已為他做好了飯:“大統領,不知您喜歡吃什麼,就做了一些家常的幾道菜,你嚐嚐合不合胃口?不喜歡的話明日我再換彆的菜式。”
沈繆低頭一看——好傢夥,這是幾道菜嗎?湯湯水水,有葷有素,直接擺滿了一大桌子!
沈繆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她最熟悉的一道菜。
白貝冬瓜排骨湯。
這是前世時,阿瑛的拿手好菜,也是她最愛吃的一道。
沈繆吃了一口,和從前的味道一模一樣,望著阿瑛期待的眼神,不由心中五味雜陳。
二人一起用了會兒餐,便有小侍來報,三皇子前來拜訪。
沈繆用一月白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對那小侍道:“請進來。”
將三皇子請入沈府後,阿瑛端上了已備好孟冬茶。
韓昭溫讚歎了聲:“好茶,沈府中的東西果然都是極好的非凡品。”
這是極好的暗示之詞,奉承之意十分明顯。
沈繆自然不會聽不出來,笑道:“沈家人作為聖上的左膀右臂,隻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聖上為真龍天子,才非凡品。”
韓昭溫聞言,溫聲笑道:“沈大統領擁有無上榮光,卻也不自傲,這可真是難得。如今大統領您被束縛在這一方小小之地,身為飛鵬卻不能展翅,果真令人唏噓。”
沈繆道:“談何束縛,又談何唏噓?飛鵬也隻是聖上寬大羽翼下的一隻鳥罷了。”
韓昭溫隻笑了笑,並未接話,他極為輕柔地拿起那盞孟冬茶,道:“當年,令堂與我母妃是年少時的知交好友,一同前往京城,交情甚篤,無話不談,沈大統領可知?”
沈繆還真不知道這回事,她從未見過母親,對母親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但聽三皇子這話,是要打感情牌了。
三皇子的母親,沈繆倒是有所耳聞,雖非皇後,但已位至皇貴妃,在後宮中同樣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沈繆接著他的話,好奇道:“哦?竟然有這回事?”
見沈繆搭上他的鉤子,韓昭溫動作優雅地將茶盞放下,笑著繼續說:“可不是呢?自令堂逝世,我母妃極為想念。聽聞沈大統領回來,母妃時刻掛念著,說要讓我來瞧一瞧故人的孩子,見到沈大統領無恙,我母妃便也能放下心了。”
“勞皇貴妃惦念,沈繆受寵若驚。隻是三皇子今夜到訪,不隻是述說家常話吧。”
阿瑛上來添茶,三皇子看她一眼,溫聲道:“是個妙人,沈大統領眼光不錯,雖然這京城中都說你貪戀美色,不務正業,可我卻覺得,事實並非如此。”
這句話他說話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繆,隨後便拿出一盞精巧的琉璃鳳凰花樽,觀之華麗至極,讓人移不開目光來。
“初次見麵,這是一點見麵禮,鳳凰花樽,與沈大統領最為相配,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如今多方勢力明爭暗鬥,希望沈大統領能夠早日找到一塊適合自己的梧桐木,在亂世中保護好沈家纔是。”
沈繆寬袖下的手逐漸握緊,心中暗驚,這三皇子果然是城府極深,一語便道破了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