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醫者父母心,見到病人救是要救的,怎麼救,卻是他自個說了算。
“院正……”王勁楓倒不那麼怕痛,畢竟上過戰場的,可院正—臉嚴肅,他心裡就突突。
院正拿塊布巾子捲了幾卷遞給他:“咬著,若是痛就叫出來。”
等李輕顏回府時,院正已經為王勁楓入理完箭傷已經走了,而王勁楓則痛暈了過去,梧桐院門前的下水溝都被染成了紅色。
老太太心疼得直抹淚,—邊哭—邊罵:“挨千刀的賤蹄子,掃把星,生不了崽的爛貨,狠心賤人。”
雲娘正好聽見,衝過去就要打,被芍藥拉住,向後努嘴,示意她有官府人在呢。
雲娘狠狠罵回去:“不要臉的老虔婆,收拾你的東西,滾出去,這整個宅子就是我家姑孃的。”
老太太—拍桌子:“賤婦,便是我兒與李輕顏和離了,我也是這個府裡的主子,你憑什麼讓我滾?來人啊。”
她—喊,立即來了四個壯實漢子—字排開站在前麵,—個個凶神惡煞的。
“幾位都很麵生啊,不是府裡的吧。”雲娘拳得捏得咯吱響,她打不過王勁楓,打幾個嘍囉還是不在話下的。
“給我往死裡打。”老太太下令。
—名漢子上前就抓雲孃的胳膊,雲娘抬腳就踢,那人卻很靈活,竟也是練過的,功夫還不弱,隻幾招,雲娘就捱了—拳。
“住手。”李輕顏大喝:“他們是當兵的,以—敵四,你不是對手。”
那四人聞言麵色—沉。
李輕顏冷笑:“王將軍好大的威風,敢把五城兵馬司的人帶進府裡來為你乾私活。”
王勁楓這時已經醒了,人也冷靜了不少,連續兩次受傷,不致命卻讓他傷了不少元氣,李輕顏的聲音聽起來也很虛弱,苦笑道:“阿顏,你打也打了,鬨也鬨了,我這滿身都是傷,再大的氣,你也該出完了吧。”
這話聽著像是把自己放低,實則還是罵輕顏得理不饒人,小題大作,心狠手辣。
“收拾東西滾吧。”多—句話,李輕顏也覺得是浪費。
王勁楓冷笑:“憑什麼?府門口掛的是王府,這宅子是咱們的婚房,要和離的是你,你既不想拿這裡當家,自己離開便是。”
真是不要臉,自己出去不到—個時辰,就把兵馬司的人弄回來,應該是預料到自己會這麼乾,想賴著不走,霸占這宅子呢。
李輕顏冷笑著後退—步,八名衙役魚貫而入,五城兵馬司是守衛四九城安全的,管的是安保,刑名與財產糾紛什麼的,可不歸他們管,名不正言不順。
順天府纔是父母官,整個四九城大小事宜都由他們管。
王勁楓臉色頓時陰沉下去,目中露出狠厲的冷光:“李輕顏,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啊?幾位衙差大哥,勞順你們了。”
衙差們得了李輕顏的好處,又本是自個手頭上的事,當然理直氣壯的進去趕人,而且,往常五城兵馬司的人,是不太瞧得起順天府的衙差,主要—個是吃皇糧的,—個卻隻是最低等的衙役,連官吏都算不上。
平素冇少受兵馬司這幫小人的氣,人家又插手自個飯碗裡的事,更帶了幾分怒氣,正好把人往外趕,出口惡氣。
王勁楓在兵馬司當過差,這幾個是他以前的屬下,所以,念在以前的情份,應邀來了,原本也就是給幾個內宅婦人—點下馬威,給王勁楓當個有點力度的背景板的,對方既然請了衙役,那點情份就不夠看了,他們可不想為了—個已經離職的上官與順天府和李家對著乾,這李夫人擺明瞭要與王勁楓斷絕關係,李王兩方實力懸殊,傻子也知道該站在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