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第二批人,有組織有紀律,服飾相同,衣肩都有一朵淩霄花繡。
這是江湖一個殺手組織,淩霄閣的標誌。
專乾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
“好。”白榆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姑娘不是說有方向?”
“嗯,但不確定,查查保險。”畢竟那個人實在是冇理由對她出手,也犯不著。
“咱也不能胡亂下定論,冤枉好人不是。”
*
新年喜悅的氣氛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重新升起,年味越來越濃,掩蓋了太子府門口擺屍的恐懼。
家家戶戶貼著福字,掛著紅燈籠,圖來年吉利。
後日便是除夕之夜,皇帝點名讓雲念卿進宮,顧樞將製好的太子妃宮裝送到新房後便回書房覆命。
“殿下,宮裝首飾已經送到新房。”
君殤骨節分明的手撚著白玉棋,看著棋盤深思。
木窗留有一條縫隙,寒風鑽進來吹的君殤綢緞般的墨發微動。
許久,君殤落下手中白玉棋子,隨意問道,“她傷如何了?”
顧樞如實回稟,“雲姑娘麵色紅潤,精神上佳,瞧著已經痊癒。”
坐在棋盤對麵的蘇丹若眸色閃了閃,語氣難掩失落,“若兒本來還想跟君哥哥一起去看煙花呢,每年的除夕煙花最美了。”
“君哥哥要去宮宴,如此是不行了。”
“皇宮看煙花,不比皇城更好。”君殤“啪嗒”一聲放下棋子,這才抬眼,“若兒後日隨孤一同進宮。”
“真的嗎!”蘇丹若眸中盛滿了驚喜,“太好了。”
君殤側眸,磁性聲音低沉,,“給若兒準備一套宮裝。”
書房外,侍衛躬身進來請示,“殿下,給蘇姑娘準備的宮裝什麼形製?”
除夕宮宴,三品大臣都會攜帶女眷家屬參加,有時還會有番邦來恭賀。
每個人的衣服都是根據等級形製來的,非常嚴格。
蘇姑娘跟著殿下赴除夕宮宴,這宮裝形製該按什麼來?
君殤劍眉微凝,入鬢劍眉淩厲,“這種事也來問孤?”
侍衛雙腿一抖,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跟雲念卿一樣。”
“是。”侍衛顫抖著爬起,退出書房。
蘇丹若笑容更盛,滿臉喜不自禁,“我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君殤掃了一眼,溫和道,“若兒本就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無須打扮。”
“君哥哥。”蘇丹若嬌聲低喚,紅著臉快步離開,“你就會取笑若兒!”
“不理你了!”
寒風瑟瑟中,除夕如約而至。
雲念卿興致缺缺坐在銅鏡前,看著白榆比劃來比劃去,換了好幾個髮髻樣式又拆了重新弄。
她撐著有些痠疼的腦袋,語氣懨懨,“隨便弄下就行,不用那麼麻煩。”
“那可不行。”
白榆拿著髮簪看向銅鏡中的人,“我聽說太子讓蘇丹若一起赴除夕晚宴。”
“而且,還賜了她跟姑娘一樣的衣裳!”貴族女子間最忌諱撞衫。
還是這種重要場合!
“不過沒關係,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敢跟姑娘撞衫,她也是挺有膽子的。”
聽著白榆的話,雲念卿的關注點卻不在撞衫鬥豔上。
她的宮裝是有形製的,太子妃的形製。
君殤此舉,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下意識摸了摸肩膀,嘴角勾出一抹滲笑,嘖,還真是狼心狗肺呢。
折騰了許久,白榆終於梳了一個滿意的髮髻。
鑲嵌著紅寶石的牡丹流蘇髮釵襯得整個人明豔,紅唇明眸,肌膚勝雪。
紅色眼妝上挑,鋒芒畢露的美。
眉間一點硃砂,將美與豔提升到極致,攝人心魂。
隻一眼,就挪不開目光。
“姑娘,您今天一定會豔壓全場!”
雲念卿起身,髮髻兩側流蘇搖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很是悅耳。
“走吧。”
柔和陽光照在紅色宮裝上,走動間上麵的暗紋金線折射出淡淡金光,流光溢彩。
兩人走向太子府外,遇到無數丫鬟侍衛,無一不投來驚豔目光。
“雲姐姐怎麼還冇來,可是有什麼事?”
太子府門口,蘇丹若一身紅色宮裝跟雲念卿一模一樣。
今日她刻意打扮,褪去了曾經的淡雅,也是明媚有氣色。
她抬頭看了一眼漫天霞光,“一會兒就該晚了。”
君殤深邃桃花眼毫無波瀾,冷聲涼薄,“進宮。”
“抱歉。”清冷聲音響起。
君殤回首,入目一道緋紅身影身披霞光而來,明豔瑰麗。
看到來人的刹那,蘇丹若袖口下的雙手猛然一握。
“讓你們久等了。”
走到蘇丹若身旁,雲念卿止步。
兩人身著同樣的衣裳站在一起,簡直對比慘烈。
冇有雲念卿,蘇丹若美人一枚。
可有了雲念卿對比,蘇丹若這身就有些撐不起紅色,略顯寡淡,畫虎不成反類犬。
蘇丹若其實也是美的,跟雲念卿不同的美。
雲念卿明豔張揚,帶著極強的攻擊性,紅色將她的美放大無數倍。
而蘇丹若的美則是清純。
一雙柳葉眼似含秋水,加上她常年體弱,弱柳扶風,楚楚動人。
本來紅色也尚可,但旁邊有個天生適合紅色的雲念卿。
一個是美而豔的玫瑰,紅色似為她而生。
一個是清而雅的芙蓉,更適合淡色的她換上緋紅宮裝,怎麼看都有些不適合。
君殤斂起視線,鑽進馬車,“走了。”
“蘇姑娘這身……”雲念卿聲音一頓,“很美。”
蘇丹若笑容略顯僵硬,“雲姐姐才美。”
馬車行駛。
雲念卿端正直坐,蘇丹若則是喋喋不休,“能去皇宮看煙花,多虧了君哥哥。”
“若兒喜歡,孤一會兒便命他們多放一會兒。”
“啊?”蘇丹若有些驚訝,“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一年一次,不礙事。”
“君哥哥對若兒真好。”蘇丹若笑盈盈,“我還記得兩年前那次除夕,放的可久了,整整放了半夜呢。”
“還有好多孔明燈。”
“每一盞上麵都寫著一句詩,我記憶很深刻,‘既許一人以偏愛,願儘餘生之慷慨’。”
“也不知是哪位公子如此情深。”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