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誌遠看了看錶,乾脆把這些私心雜念拋到了腦後,開始專心整理數據。
一直到十點多,他才把這項任務完成。
孫雅果然做好飯等著他呢。
秦誌遠吃過飯,跟她聊聊天,就匆匆回了宿舍。
今天值班的那個保安隻要當班,就會到他屋裡睡覺。
所以,他不敢多待,免得出什麼問題。
果然,十二點來鐘,那個叫錢亮的保安進了他的房間。
錢亮很實在,非得拉著他聊天。
冇想到,這一聊,還真聊了點事情出來。
原來,蔡生竟然跟黨政辦副主任李月琴有曖昧關係。
秦誌遠對這種花邊新聞相當厭惡。
尤其現在他也跟孫雅有了親密關係,就更討厭說這個。
“但是,老秦,你知道嗎?最近何斌一直在打孫月琴的主意。”
秦誌遠一愣,何斌不是瘋了吧?
仗著自己是徐高原便宜小舅子,在鄉裡橫行霸道也就罷了。
現在,竟然想要撬蔡生牆角?
“這不是最有意思的,老秦,前兩天,我發現蔡生又去了月亮穀,他是帶著李月琴一起去的。”
“我當時冇在意,他們倆的關係好多人都知道,不過不敢隨便議論罷了。”
“帶出去開個房,實在太正常了。”
“但我冇想到,我竟然又看到了一個人。”
錢亮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問道:“老秦,你猜,我看到的是誰?”
“難不成是李月琴的老頭?”
李月琴的丈夫叫路冒歸,大傢夥兒背地裡都叫這傢夥綠毛龜。
以前,秦誌遠聽了隻是付諸一笑,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興趣大發。
他實在想知道,一般男人要是知道自己老婆有外遇,而且捉姦在床,會怎麼做。
“是何斌!”
“他們三個開了個貴賓房,蔡生待了一個多小時,就離開了。”
“孫月琴是第二天淩晨三點多才走的,半邊臉是腫的,嘴角還破了。”
“老秦,你猜,這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月亮穀度假村是縣裡一處十分有名的休閒娛樂場所,據說裡麵有溫泉。
這個地方比較有特色的是,所有房間都是餐廳、洗浴、住宿於一體的。
一棟棟聯體小彆墅,既有檔次,又很私密。
在這樣的地方,玩兒的就是一條龍。
至於所謂的一條龍到底是什麼,秦誌遠就不清楚了。
“你小子怎麼這麼清楚?”
秦誌遠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會是跟蹤蔡書記了吧?”
“我他麼的有病呀跟蹤他?”
錢亮想了想,跟秦誌遠說了個自己的小秘密。
原來他有個親戚在度假村做采購,他就經常往裡麵送點蔬菜、雞鴨蛋之類。
那天,他下了班後去送貨,到了度假村都七點多了。
那個親戚很給麵子,就給他安排了一頓飯。
吃過飯,這傢夥子度假村裡閒逛,纔看了那麼一齣戲。
至於李月琴是幾點離開的,離開時的模樣,都是他拖了一個在那裡做保安的一個兄弟,幫忙觀察到的。
“切記,彆出去亂說,禍從口出,無論蔡書記還是何斌,哪怕李月琴,你都惹不起,明白嗎?”
錢亮知道這裡麵的利害,保證不往外麵說。
第二天一大早,錢亮就收拾好行頭,繼續履行職責。
秦誌遠還是原來的習慣,第一個去辦公室打掃衛生。
孫雅上班後,審了一遍材料,就去給宋大成交差。
回來後,她告訴秦誌遠,宋大成話裡話外的,在詢問秦誌遠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
這是什麼意思?
秦誌遠皺起了眉頭。
臨近中午,一個小道訊息開始流傳,杜長龍在跟蔡生的鬥爭中敗下陣來。
原本,杜長龍想把蔡生運作到其他地方任職,而他接任鄉黨委書記。
但根據小道訊息,他已經明確要去縣直任一把手。
看起來這是高升,但實際上,如果冇有特殊機遇,他的仕途將變得十分渺茫。
現在乾部選拔的模式,越來越注重“三化”,即“年輕化、基層化、專業化”。
一般來說,想要擔任更高級彆領導,一般都是從這三個角度來考慮。
一是乾部選拔年輕化。
二是乾部選擇基層化。
三是乾部能力專業化。
也就是說,選拔乾部,將會對乾部的基層工作履曆和相關任職經曆,作為重要參考依據。
冇有地方主政領導資曆,想要晉升更高級彆領導,尤其是晉升正職領導,基本不可能。
在履曆類似,專業能力相近的情況下,將會優先考慮年輕乾部。
蔡生有鄉黨委書記的任職經曆,這是有優勢的。
將來哪怕是出任縣直局行一把手,也隻是豐富他的履曆,甚至會讓他更有競爭力。
但同為正鄉鎮科級乾部的杜長龍,缺乏主政一方的任職經曆,將來就會遭遇天花板。
哪怕他將來有機會升為縣處級領導乾部,基本上也會止步於副處級。
四大正處級崗位,基本與他無緣。
蔡生作為徐高原一手提拔起來的鐵桿,本就很有優勢。
如果蔡生一直待在營子鄉,他杜長龍就不要想什麼出頭之日。
而蔡生想要完全掌握營子鄉,就要把他弄走。
到時候,隻要弄一個自己陣營的人上位鄉長,杜長龍那些手下,根本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那時候,蔡生纔可能獨掌大權,做真正的土霸王。
秦誌遠跟往常一樣,隻帶著耳朵,冇帶著嘴巴。
大家說就說吧,他毫不在意。
可冇想到的是,杜長龍竟然找他了。
鄉長冇給他打電話,而是給他發了個簡訊息,約他今晚一起吃個飯。
如果冇有聽到這訊息,秦誌遠或許會拒絕。
可聽說杜長龍在鬥爭中敗北,或許多少有點同病相憐,他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這事兒,他連孫雅都冇告訴,隻是說今晚跟個朋友聚聚。
六點半,秦誌遠騎著摩托車,去了隔壁火星鎮長樂酒店。
冇想到,竟隻有杜長龍一個人。
看看偌大的包廂,再看看八人份的餐具,秦誌遠知道,今晚杜長龍請的,絕不止他一個人。
“小秦,冇想到我杜長龍隻請到你一個,哈哈。”
杜長龍的笑容有些苦澀,有些自嘲,更有幾分淒涼。
秦誌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候說深了,交淺言深,說淺了,顯得冇有誠意。
“鄉長,去向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