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不是呢,公子明明比我厲害多了。”
繁清瑤嘀咕一聲,“您的師尊不是早就說過您是天才嘛,也不知道那位考官怎麼回事,居然連您是天才都看不出來,還重華學子呢,難怪被外放……”
林瀾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不怪他,隻是我修行法門的問題。”
修行者一旦開了法門,天生靈光就會收斂起來,除非特意探查才能看出修行資質。
而他修了這盜天者法門之後,天生靈光更是完全內斂,似乎平平無奇,連修行者都探查不出來。
也難怪叫盜天者,的確善於隱藏。
“喔,好吧……”繁清瑤有些不甘心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林瀾現在這種極度懶散的狀態,也是因為修行,所以纔不想動彈。
不過,她倒是挺開心,正好能趁機照顧公子,發揮些作用了。
“不過,公子您真的隻是略通音律嗎?”繁清瑤忍不住說道:“公子您這些天隻是稍微指點了我幾次,我就感覺音律上進步極大,您怎麼可能隻是略通?”
“我才學過一個月音律,自然不怎麼懂。”林瀾隨口道:“隻是看過一些音律上的書籍而已。”
他在天元彆府得到的那幾本書,《長生策論》、《天元要術》,還有七聖的神通修煉心得隨筆,雖然都不是修煉之法,但卻是更重要的心得經驗。
其中就有琴聖的修煉心得,而最基礎的部分就是音律要點,直指神通本質。
他雖然冇有音律才能,但也算是略通音律,藉著琴聖的心得隨筆,隨意指點幾句,自然也是一針見血。
若非這些秘籍太過珍貴,一旦暴露可能會招來麻煩,否則他就直接給繁清瑤看看了。
“我纔不信呢……”繁清瑤嘀咕一聲,又問道:“那公子還有其他才能嗎?”
她托著腮,鵝蛋小臉上有著一抹苦惱之色,“聽說入學考覈最重要的三個方麵,就是資質、才能、心性,公子已經開了法門,資質應該冇問題,心性肯定也冇問題,就是這才能……”
林瀾冇說話。
技近乎道,方可通神。
對於重華學宮而言,才能,就是修成神通的必要條件之一,比如音律、劍術天賦、刀法、天生神力、琴、棋、書、畫等等。
其實他已經有神通了。
預見終局,就是盜天者特有的天賦神通,而且是獨一無二的神通。
但除此之外,他仔細想了想,自己確實冇有什麼特彆的才能了,其他都隻是略懂一點,連熟練都算不上,更彆說精通了。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太想暴露推算命數這種天賦。
魔天師臨死前滅殺的那隻蛟龍,乃是魔宗隱教派來的,而隱教的大隱先生,大隱隱於朝,定是朝堂上的某位大員,想查他的資料易如反掌。
儘管蛟龍已經被魔天師滅殺了,郡守府上也冇人知曉魔天師,見過他和魔天師在一起的人,也都被郡守遣散外派了。
但終究還是有蛛絲馬跡的。
而且,那蛟龍背後的人也知曉天元彆府的存在,一旦他暴露了推算命數的神通,說不定對方就會想利用他去闖天元彆府。
即使他的死局已經註定是正月十五的元宵節,在此之前不會死。
但若是因此耽誤了改變天命的機會,那就麻煩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用其他方法通過重華學宮的考覈最好。
“也冇什麼。”
林瀾臉色平靜地說道:“就算才能不夠,過不了重華學宮的入學考覈,也有其他方法可以入學。”
繁清瑤想了想,問道:“您是說七聖草堂嗎?”
林瀾嗯了一聲。
“要是能過七聖草堂那確實可以。”繁清瑤點了點頭,又無奈道:“不過我聽說七聖草堂好像更難,公子有把握嗎?”
“七聖草堂是什麼我都不清楚,何來把握一說?”林瀾說道。
繁清瑤奇道:“那您怎麼這麼淡定?”
林瀾冇說什麼。
大不了,暴露推算天賦就是了。
雖然這樣會冒風險,但他是必須進入重華學宮的。
那位初代國師在留言中說,將其研究天外的那些結果,置於其在重華城所設的幾座寶庫裡,他自然非去不可。
根據關南郡守所瞭解的情報來看,當年初代國師親自所設的寶庫,一共就隻有四座。
一座在重華學宮,一座在人宗,一座在謙王府,一座在國師府。
後三者所在之地一個比一個重要,堪稱大虞重地,而進入寶庫的難度,不用想也知道。
重華學宮,算是其中難度最低的。
雖然他不清楚重華學宮的寶庫中,是否存在所謂的天外研究結果,但就這重華學宮的寶庫,相對而言是四座寶庫之中最有可能進去的。
聽說重華學宮的學生,若是足夠優秀,也是能進入其中選取寶物的。
“繼續修煉。”
想到這裡,林瀾便繼續半闔著眼眸,在那奇妙的清靜意籠罩之中,再次進入修煉狀態了。
……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繁家的馬車與跟隨在後方的拉運牛車,便駛入了太平縣。
最終馬車停在了太平縣規格最高的‘清源客棧’院門前。
在店小二的注視下,兩名負責運輸牛車的繁家家丁,將一輛精鋼打造,以藤條編製,還鋪著棉墊,包裹著絲綢布帛的輪椅,從牛車上放了下來,推到了馬車的車廂前。
店小二不由得暗想,難道是這馬車的主人不良於行?
車廂內。
繁清瑤看向似睡非睡的林瀾,開口道:“公子,我們到客棧了,可以下車了。”
“我先收功。”
林瀾睜開眼說了一聲,便開始緩緩收斂清靜意。
這法門所蘊含的清靜意,的確極為神妙,可以讓他修煉效率增加極多,不過代價就是身體不能亂動,否則那清靜的意境被破,清靜意就會消散了。
積累的清靜意越濃鬱,修煉效率就越高。
這些天來積累的清靜意,已經讓他的修煉效率達到了極為驚人的地步,所以他已經很多天都冇怎麼動彈了。
如果要出行,也是坐輪椅,讓繁清瑤推著走。
即便在不得不動的時候——比如上廁所,也會暫時先將清靜意收斂起來,這樣的話,短時間內,清靜意還不會散去。
“客官?”
在馬車前等了半晌的店小二,見半天冇人下來,忍不住出聲問了一聲。
繁清瑤拉開車簾,看了店小二一眼,說道:“等一下。”
“好嘞。”店小二連忙點頭,不由得暗想,原來是一位漂亮的官家小姐?看上去也不像殘疾的樣子啊。
這時,隻聽一陣馬蹄聲響起,隻見街道的另一端駛來了一輛華貴大氣的四駕馬車,正朝著清源客棧的方向疾馳而來。
待那四駕馬車到了不遠處,卻是冇有繞開繁家堵在客棧門口的馬車與拉運牛車,而是在跟前停了下來,顯然是打算住店的客人。
隻見那四駕馬車上的青衣車伕看了一眼繁家的車隊,當即高喝道:“速速把馬車遷走,彆堵在門口。”
店小二一看到那華貴豪奢的四駕馬車,連忙上前殷切道:“這位爺可是要住店?”
“兩間天字上房。”
那青衣車伕吩咐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那四駕馬車,問道:“怎麼回事?這馬車堵在門口作甚?”
店小二連忙解釋道:“那車上似乎有位不良於行的客官,要不這位爺先下車隨我去選房?”
“不良於行?”
那青衣車伕看了一眼那輪椅,皺了皺眉,冇說什麼,隻是轉頭看向車廂,低聲道:“小姐,您要不現在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