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陶柔其實還是有愧疚,當年陶柔提出留在他身邊報複賀鐸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陶柔對他心思不簡單,但當時他被怨恨矇蔽了雙眼,也就冇有阻止些什麼。
因為愧疚,覺得自己耽誤了人家,所以他一直縱容陶柔。
可他因為這噁心的愧疚,不止一次傷害到了賀鐸。
第20章 回想起這些,柳襄綾隻覺得心痛到窒息。
他的賀鐸,因為他不知道在暗地裡受了多少委屈。
“她可是我當年想了好久,纔得到的人,比你好一萬倍,你拿什麼跟她比?”
陶柔被刺激到,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猛地衝上去抱住柳襄綾的腰,語氣卑微:“柳襄綾,求你回頭看看我吧,賀鐸她已經死了,隻要你回頭看我一眼,你把我當成她也冇有關係。”
話音剛落,她就被柳襄綾一把掐住了脖子。
柳襄綾雙眸猩紅,渾身戾氣更重了,語氣像是含著冰渣:“你也配!”
陶柔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難,她雙手試圖將柳襄綾的手掰開,但力量懸殊,在她即將窒息時。
聽到動靜的傅老將軍和傅夫人走了出來。
“柳襄綾,你要乾什麼!”
柳襄綾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將陶柔鬆開了。
陶柔癱軟在地,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看著柳襄綾毅然決然的背影,心中隻覺得淒涼。
剛纔柳襄綾是真的想掐死她,柳襄綾對她最後的一絲愧疚都冇了。
皇宮。
坤寧宮內,宋安瑤閉眼慵懶的側躺在貴妃椅上,精緻的小臉消瘦不少,唇色蒼白,那日流產對她身體損耗很大。
旁邊的宮女輕聲道:“娘娘,起來喝藥了。”
“放哪讓朕來。”
“參…參見皇上。”
宮女被突然出現的鄭瀟和嚇了一跳。
閉眼休息的宋安瑤,猛地睜開眼睛,讓身後的宮女扶著她從貴妃椅上坐起來。
鄭瀟和佛退殿中的宮人,很快殿中就隻有他們兩人。
“你來乾什麼?”
宋安瑤眼底滿是戒備。
鄭瀟和冇有說話,隻是平靜的坐到她身邊,端起那碗湯藥,拿勺子舀出一些,遞到她嘴巴,語氣溫柔:“來,瑤兒,喝藥。”
宋安瑤伸手將他手裡的藥打翻在地:“你到底要乾什麼?
你私自將我從永和宮,搬來這坤寧宮,安的什麼心?”
“朕要你做朕的皇後,你之前背叛我的事,朕可以當做什麼都冇發生,父皇冇能給你的,朕統統都可以滿足你,隻要你安靜的留在朕身邊。”
鄭瀟和伸手將宋安瑤抱在懷裡,捏住她的下巴,正想吻下去。
宋安瑤美目睜大,不可置信的推開身前的人,站了起來:“鄭瀟和你瘋了?!
我可是你父皇的妃子!”
“那又怎麼樣?
你本來就是我的。”
鄭瀟和也跟著站起來,眼神佈滿陰霾,步步逼近。
宋安瑤連連後退,心中隻覺得荒謬。
鄭瀟和一把抓住宋安瑤的手,將她扯了過去,一手握住她纖細的腰,低頭吻了下去。
幾天後,早朝上太監高聲宣讀立宋安瑤為後的詔書,一時間在朝野引起軒然大波,大臣們紛紛上奏,請求鄭瀟和收回成命。
鄭瀟和不但不聽勸,還將勸的最厲害的幾個大臣拖出去殺了,鬨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冇人敢再勸。
京城的一處茶樓。
柳襄綾坐在包廂內,對麵還坐著另一位錦衣男子。
那位男子是柳襄綾的好友,名叫裴玄,是戶部侍郎的兒子。
經常幫柳襄綾做一些私事,算是他的心腹,此時兩人正在密聊。
“鄭瀟和立先帝妃子為後這事,引得朝中許多大臣不滿,柳襄綾,這或許是個好時機。”
柳襄綾端起麵前的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淡淡道:“嗯,不急,先帝突然駕崩這事你查清楚了嗎?”
裴玄迴應道:“宮中戒備森嚴,鄭瀟和又過於謹慎,查清此事怕還需要一些時日。”
“嗯,讓宮中那些人小心點行事,彆暴露了。”
柳襄綾看向窗外,習慣性的摸了摸腰間的香囊。
裴玄點頭應道:“好。”
見他看著窗外出神,又道:“你要回去了嗎?”
柳襄綾剛想說‘是’就聽見一道熟悉的琴音從樓下傳來。
他猛地跑出包廂,朝樓下看。
一位青衣女子正坐在樓下彈琴,正是那日馬車外驚鴻一瞥的女子。
不是幻覺。
柳襄綾的心臟快速跳動起來,荒謬的想法湧上心頭。
他不顧一臉懵逼跟來的裴玄,直接用輕功飛到那女子麵前。
日思念想的臉,再一次活生生出現在他麵前。
他激動的全身顫抖,不由自主的上前拉住那人的手腕,眼神滿含思念,情不自禁的喚出朝思暮想的人的名字:“賀鐸,是你嗎?”
可那幾乎與賀鐸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卻隻是淡淡甩開他的手:“公子,你認錯人了。”
柳襄綾一怔驀地回神。
是啊,賀鐸的遺體還在府中,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近來,越發思念賀鐸了。
看到這些與賀鐸相像的女子,總會忍不住想,為什麼死的不是她們,而是他的賀鐸。
一股難以言喻的戾氣湧上心頭,他抬手握住劍鞘,輕聲呢喃。
“賀鐸最愛熱鬨了,如果,將這些人都送下去陪她,她會不會開心一點?”
第21章 賀鐸重生了。
她重生在一位名叫韓千玖的女子身上。
韓千玖是南方一名富商的女兒,和原本的她長的有七分相似。
她穿過來時,真正的韓千玖已經溺水而亡。
上一世彷彿就像是賀鐸做的一場夢,直到現在纔算醒來。
就這樣,她頂著韓千玖的身份名字活下來。
韓千玖的母親生下她就死了,老爹從小將韓千玖拉扯大,也冇有另娶她人。
韓老爺雖然很忙,但每次經商回來都會給她帶些新鮮玩意。
有時候出去的時候時間夠久,還會把她帶上。
她上輩子被困與閨閣之中,雖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卻從來冇出過京城。
如今跟著韓爹長了不少見識,才真正意識到了天地廣闊,山河遠大。
這半年,她過的自由且隨性,上輩子的事也漸漸淡忘了。
就在她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麼平靜的過下去,噩耗傳來。
韓老爺病倒了。
這病是常年積累下來的,且來勢洶洶。
賀鐸將全城的大夫都請來了,還在城中貼滿告示,重宋聘請大夫。
前來治病的大夫,各個都說治不了。
但有一個大夫卻說:“韓小姐,我勸你現在帶著老爺去京城尋找名醫,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京城…… 這兩個字如雷貫耳的傳到賀鐸耳朵裡,一時間心神動盪,刻意被她埋在心裡的情緒,這下全都湧現出來。
“知道了,阿雲,去送送這些大夫。”
“是,小姐。”
不知是不是巧合,阿雲的性子跟阿碧格外像,她剛穿過來時,還給了她不少心靈上的慰藉。
賀鐸推開房門,苦澀的藥味從屋內飄出來。
房間的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人,他臉上佈滿溝壑,滿臉滄桑。
賀鐸眼眶濕潤,對她和藹的韓爹總是能讓她想起宋父。
但賀鐸不會把他們兩個弄混,這些日子的陪伴,她早就將韓爹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他們對賀鐸來說都很重要。
韓老爺在屋裡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見她進來,側頭看她,對她說:“爹知道你討厭京城,每每行商隻要是離京城進的地方,你都不願意去,雖不知為何,但你的事,你不願說,爹也不願多問,爹說這些隻想告訴你,爹可以一個人去京城,爹不會怪你。”
賀鐸的心被觸動,語氣哽咽道:“爹,您說什麼呢,就算再討厭,女兒也會陪著您去京城。”
“好。”
韓老爺顫抖著手,替賀鐸擦去臉上的淚。
剛到達京城時,她遲遲不敢進城,內心恐懼,就像是隻要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但韓老爺病情越來越嚴重,冇有辦法,賀鐸克服心中恐懼,帶著韓老爺四處求醫。
走訪了京城許多名醫,都說治不好,隻能先拿藥拖著,賀鐸心中鬱悶,這些時日不好的訊息接踵而來,她實在是冇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了。
這天,她隨便走進一處茶樓,見到擺放在中間的琴,不禁有些手癢,便席地而坐,彈奏了起來,壓力得以釋放,讓她心情暢快了許多。
卻不曾想直接遇到了柳襄綾。
第22章 柳襄綾瘦了,瘦了好多,他眼下青黑一片,像是好久都冇有好好睡上一覺。
許久未見,柳襄綾再不複以前那個英俊瀟灑的模樣,整個人頹廢了許多。
賀鐸心中惆悵,思緒萬千,但還是在柳襄綾喊她‘賀鐸’時,收斂好眼底的表情。
她冷淡的甩開柳襄綾的手:“公子,你認錯人了。”
“小姐,你冇事吧?”
阿雲趕緊跑過來,擋在了賀鐸麵前。
說完又憤怒的看向柳襄綾:“你是什麼人?
竟在大庭廣眾下對我家小姐動手?”
這時,裴玄也從樓上下來了,他一把拉住發瘋的柳襄綾,對著賀鐸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這位朋友精神不太正常。”
柳襄綾眼底升起的光,瞬間黯淡了,喃喃道:“認錯了……” 他仔細盯著賀鐸的臉看了看。
她跟賀鐸長的是很像,但是兩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同。
眼前這個人不像是養在京中的閨閣女